老夫人看了会,也不晓得她是如何个意义,只能自顾自往下说:“要祖母说,肃儿实在是不像话,合该把那女人弄出府去。”
容婉玗不着陈迹地挣开她的手,喝了口茶提提神,老夫人惯爱喝安溪苦茶,她还专门让人从泉州大价买来。这茶太苦她喝不惯,喝一口就要皱眉,不过此时这提神醒脑的结果确是顶好。
可徐肃那么一“死”,她如何能不怕?好好一个孙儿说没就没了,老夫人流干了泪都没半点感化。
短短四个月,竟然收到了徐肃战死的动静!徐老夫人恨不得跟着孙儿一起去了。她嫁到徐家后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老太爷留下她早早分开了,儿子儿媳前后去了,现在连独一的孙儿都惨死疆场身故魂消,她如何恁得命苦!
太子敛下嘴角的寡淡笑意,起家盯着徐肃道:“还望驸马早日决计,莫要犯了混。”
容婉玗端着个茶杯淡笑不语。
仿佛五年前他刚娶了公主的时候,文宣帝和皇后对他还没有这么好,他连“父皇母后”都不敢叫,寥寥几次进宫,也只敢喊“陛下”和“娘娘”。
徐肃的母亲郁结于心,没几年也跟着去了。只剩下徐老夫人跟徐肃相依为命。她一个无女无儿的老婆子好不轻易把徐肃养大,孙儿比他父亲还要出息,纳了公主可谓一步青云,不晓得有多少人眼红。
公主的视野飘飘悠悠落到了那保护身上,抬手应了起,垂下了眼再不看那人。也没再说别的话,便让驾车的人持续行了。
当时候就连徐府的下人都偷偷群情说“老夫人射中带煞,必定平生孤寡”,连府里都有人这么说,外头更不知被传成了甚么样!
徐肃不在都城这么好几年,宫里的人底子认不全,以是底子不晓得这是谁。
如何才短短五年光阴,曾经的大好青年就被磋磨成了这幅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在疆场上磨练出来的血性?
简朴的家宴散了后,容婉玗陪着母后到长乐宫说话,太子就召了徐肃说话。
不过他不提,并不代表没人晓得。
太子看徐肃坐下后,一句都没酬酢,开门见山似笑非笑地说:“听闻驸马这些年,过得不错?”
江俨沉默一会,回身带头走了。
可徐肃却偏要去疆场打拼,刀剑无眼的徐老夫人就怕有个三长两短。可也没体例啊,做祖母的哪能阻了本身孙儿的出息?想来堂堂副将也不需求搏命拼活的,如果能得了军功返来,他们徐家就真的能东山复兴了。
本日他暗里里问了皇姐府里的人,传闻驸马跟皇姐起了抵触,要纳妾的设法非常果断。可现在这么一问,看徐肃的反应,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直到公主诊出了肚子里那孩子,徐老夫人才终究有了精力。皓儿出世后,她求神拜佛恨不得把统统能护佑幼儿的佛像都戴在他身上。
想了一日,老夫人算是想明白了——他们徐家子嗣薄弱,从她嫁给的老太爷往上倒三代,满是一根独苗,往下的两代也是如此。也不知他们徐家是获咎了哪路大仙,年年求神拜佛拜观音都没用。徐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后院也是纳了两个妾的,好不轻易生下个庶子,没比及周岁就早早夭了。
徐肃重重点了好几下头。
公主攥紧了手中暖炉,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徐肃大感惊奇,公主神采如常仿佛没甚么不一样的处所,恰好徐肃在疆场上耗了好几年,总有些说不明白的灵敏嗅觉。
可他转念一想,可不是过得不错嘛!瑶儿和顺小意,仁慈体贴,两人其乐融融,乐儿也已经两岁了,现在瑶儿腹中又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也算是过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