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毫誊写速率实在太慢,写了三百多字,手有些酸麻。孙淡活动了一动手腕,昂首看了看天气,落日已染红了天空。这个时候,他和门墩这才想起该用饭了,便各自端着一个小木盆去伙房打饭。
进屋清算了一下,把册本摆好,又不慌不忙地磨了墨,孙淡想了想,就用小刀裁出几百张小纸片。
恍忽间,他仿佛看到有人用刀子在龟壳上刻下玄奥的斑纹,“山川日月,风雨雷电……”:看到有人用竹刀缓慢地刮削着竹简,一滴鲜红的热血落在上面,“高山仰止,景行去处!”;看到长长的驼队驮着经文行走在浩大的戈壁上,远处是莫高窟巍峨的山崖,“如是我闻,如是我闻……”
“腕怀银钩,曾将妙踪收。”缓缓吐出胸中那一口浊气,这几日的愁闷好象都被这一个“盖”字碾得稀烂,然后消逝不见,只感觉身材也轻上了一分。
孙淡苦笑,暗道:孙家请李先生来教族学本来就是为对于测验啊,有点像当初高考前黉舍弄的快慢班。招考教诲还真是源远流长,连前人也不能免俗。
如此也好,归正孙淡吃惯了食堂,也不会做饭。现在每日在大灶打饭,到让他找到了几分读大学时的感受。
见孙淡回家,门墩也不说话,站起家来接过他手中的册本,“返来了,你先忙,等下开饭的时候我叫你。”
“多谢老门,我没多少时候了。”孙淡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