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芬被孙淡扶住,顾不得害臊,浑身颤栗地指着前边:“那边,那边……”
孙淡一看,却本来是景吉景祥两兄弟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孙淡昂首一看,汤婆子甜酒摊边的树上有几只乌鸦叫得正自欢畅。
我是磁铁,我是电,我是光,我是素婆斯达?
二十两银子,明朝计重单位和当代的公制有些辨别。二十四铢为一两 十六两为一斤。二十两白银,约莫有一斤多重,扔到桌上,动静颇大。
“别忙。”孙淡拦住汤婆子,说:“汤婆,我有一事想奉求你。”说着,就解开包裹,将一锭银子取出来扔到桌上:“这个是赏你的。”
汤婆子家道本就不好,自从死了丈夫后,日子更是宽裕,不然也不成能当街卖酒。为了多卖出去几碗,还让侄女也出来站街。
此人身材不错,铁板一样。
现在见孙淡过来,汤婆子仓猝迎了上去,甩动手中的帕子不住拍打着孙淡身上看不见的灰尘,笑道:“我道是这一大早的,树上的喜鹊如何叫个不断,本来是有高朋到了。没啥说的,你是老身明天碰到第一个客人,这个开张买卖要下落到你头上。孙哥儿你也不要走了,不然会触老身霉头的。到时候别怪老身在你身后抱怨。”
他一屁股坐在汤婆子的桌前,对跟在身边的冯镇说:“你爱喝这里的甜酒,随便叫东西吃。我就算了,吃不惯这类味道。”
孙淡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装出一副浪荡子的模样,道:“有话你就说嘛,若你说得真有事理,本公子会替你做主的。”
汤婆子成日在贩子间厮混,人也贪婪鄙陋,别的特长没有,可看人的目光极准。昨日孙淡三言两语就唬退了景家兄弟,让汤婆子大觉惊奇。
树老成精,宅老闹鬼,人老捣蛋。
她心中欢乐,口中道:“孙小哥公然爽气,你说,不管何事,只要老婆子办获得,毫不推委。”她心中俄然一动,这个包裹里有二三十两银子,恰好够万家的彩礼……莫非……孙淡是来替他大舅子提亲的。
“这么早,孙小哥就来照顾老身的买卖了?”一看到孙淡,汤婆子就眉开眼笑。
她又用知名指和拇指悄悄一捏,便晓得是一包银子,分量不轻。
孙淡咧嘴无声一笑,用心逗她道:“那你想嫁个甚么样的快意郎君?”
这话已经带点调戏的味道,素芬面上肝火一闪,然后又羞怯地涨红了脸,张了张嘴,欲言有止。
这一扔不要紧,只听得“当”一声,甚是沉闷。
汤婆子一刹间几近被银子的亮光晃花了眼,她缓慢地地抓起那锭银子,在手中约了约,起码有一两。
孙淡重视到汤婆子那双眯缝小眼猛地一张,暴露两丝贪婪的光芒。她提起一张看不出本来色彩的毛巾在桌上不住擦着,口中道:“孙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天然瞧不上老身的家酿。”一边说着,手偶然在那包银子上划过,小指一挑,挑开布包的一角,有一线银光射出。
“好,我这就去。”汤婆子一边叫“老天,这事拖了这么久,本日可算是告结束。孙哥公然大气,不愧是旁着孙家混的,二十两银子拍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边缓慢地跑远了。
孙淡看得清楚,心中好笑,咳嗽了几声:“汤婆子,汤婆子!”
孙淡本不想同这个将来的嫂子废话,可眼睛却忍不住落到她身上,心脏也不争气地跳了一下,道:“多谢,就放在那边吧。”
汤婆子一跑远,甜酒摊子就剩下素芬一人。她用一双洁白的小手将一坛甜酒放在孙淡的桌上,低声道:“孙大哥请用。”一想起明天的难堪,想起孙淡那双怪手,素芬眼角一挑,一双杏眼快速一转,扫了孙淡一眼,又缓慢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