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完，二人就要朝那黄河里跳去。
夏言长出了一口气：“好，我夏言就厚着脸皮再苟活几日。待到其间事了，我自回京在陛上面前请罪。扶我起来。”
夏言深深地看了付林一眼：“付林，你但是以为本官贪恐怕死，不肯去救哀鸿？”
可不巧的是，王大人一大早就去高邮买咸鸭蛋去了，说是黄锦公公喜好吃这类东西，没三五天回不来。
从人连连喊道：“大人不成呀。”
因为顺水，夏言的船也行得极快。一起上，贰心中也是非常迷惑：刚才的爆炸清楚是报酬，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量，竟敢炸开河堤？莫非，他们就不怕死吗？
世人这才仓猝跑上船去。
“不不不，你真看错本官了。”夏言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只一条船，又能救得了多少人。二十三十，还是一百。可这睢宁却有好几万人，又如何救得过来。睢宁阵势北高南低，很快，这大水就要倾泻而下，横扫黄河一年，洪泽湖以北的全部地区。到时候，会有更多灾黎需求我们长远。再说，你我身为河道官员，身上自有职责。我们现在的职责是筹办当即回淮安征发统统船只，筹办赋税，筹办施助哀鸿。那才是我们现在应当做的，救一百人，一个衙役就充足了。付林，此中的轻重莫非你还分不清楚吗？”
付林也是满眼泪水：“付林也没有脸孔再苟活人间。”
夏言部下的从人早就发觉出这两个大人不对劲，也早有留意。见二人要寻短见，一声大喊，几个从人扑了上来，恶狠狠地将夏言和付林扑到烂泥里：“大人，大人，断断不成呀！”
这片亮光轰动了夏言和付林，二人同时转头看去，却见那到亮光正位于火线十里处睢宁城的方向。
睢宁河堤上。
付林也是大声惨笑：“付林身非河道官员，也没有脸再活下去了。夏大人，你我同赴鬼域，一起上却也不孤单。”
一进城，他就当即跑去见淮安知府。淮安知府一传闻睢宁段黄河决口，惊得跌倒在地。还是夏言安慰了他半天，才回过神来。也不敢担搁，知府当即带着人去征发民夫、汇集粮食被服，筹办救人。
一个从人含泪对夏言道：“大人不成寻此短见，你才来淮安几日，河道那边你都没去两回。这水可同你没任何干系啊？”
夏言当即就怒了：“甚么狗屁端方，再罗嗦，本官就不客气了。”
黄河本是地上河，居高临下，转眼之间，就冲到了睢宁城中。
面前俄然一黑，好象甚么也看不见。
“鸭蛋，鸭蛋，大水来了鸭子能够浮在水上，可百姓就要喂鱼虾了？”夏言气到手足冰冷，又问甘必达在不在。
第四百四十三章 溃堤（二）
“溃堤了！”付林声嘶力竭地大呼起来。
睢宁一地本就是大平原，在这空前的水患面前，毫无抵当才气。
河道衙门的人说，甘公公出去公干，已经两天没见着人了，甚么时候返来，却不甚清楚。
付林倒是一愣，觉悟过来，对夏言道：“对啊，大人，这事同你也没干系。这么大的水患，他王恕做了十多年河道，这个任务应当由他来负才是。王大人都没有投河他杀，夏大人你又何必如此？”
夏言本就是个美女人，平常又清算打扮都非常整齐，现在被从人按在地上来了一个浑身是泥，顿时吼怒起来：“大胆，你们想做甚么？”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俄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霹雷声，间或有亮光一闪。
付林也是颤抖着嘴唇：“有人炸堤，有人炸堤，这是天灾还是天灾。”
比及了大河卫，传闻是总理河道夏大人来了，一个武官模样的人走出来欢迎，态度倒也恭敬，可就是推说千户大人不在，没他的号令，谁也不敢出营，这是军队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