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榕忙站起家来,“道长。”
白云观固然古旧,但好歹也是长春真人的道统地点,这间不大的客堂道也高雅。几上放在两杯奇香茗,香炉里点着一根檀香。在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书画,画着一个手提宝剑的道人,上面题着吕洞宾的诗句:朝辞白帝暮苍梧,袖中青蛇胆气粗,三过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道观当中也不是一方净土,羽士们也需求吃喝拉撒的。
这副画没有着色,一概弄墨泼染,画得旷达豪放,再配上吕祖得诗句,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他脚步沉重,走起路来带着一阵风,不是铁监院又是谁?
不过,奉上门的香火钱却不能就这么推出去。白云观这两年日子不太好过,香火平淡,没甚么支出。而靠庙产中那点微薄的地租,保持观中道人用饭却很有不敷。现在,看孙淡的气度,应当是一个风雅的主,说不得要赶鸭子上架,让铁监院过来乱来乱来他。
孙淡转过身来:“铁监院,我筹算在你这里住上半个月。趁便还想请你们白云观替我父母祈福。”
第一百八十八章 铁监院
一听到孙淡说要为父母祈福,知客更是热忱。不过,他还是很遗憾地说王观主在外云游,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够返来。
正坐得痛苦,就听到内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好好,本来有施主过来。还敢问施主是何方人氏,又想在我这里住多长时候?”
陈榕心中惊骇,可孙淡那一双手直如铁钳一样,一时竟脱不了身,急得不住道:“去了也没用,王观主这段时候正云游天下,不在观中。”
一看到王漓这副话,孙淡心中不断暗自点头:技法上固然另有些细致,可已得文人画的三昧。
进了客堂,内里卖力欢迎的知客明显对陈榕非常熟谙,就笑道:“陈秀才,你如何跑这里来了?”
知客这才将目光落到孙淡身上,发明此人固然长相浅显,可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他内里所穿的那件袍子固然浅显,可内里的衣服,脚下的鞋子都极其精彩,看模样不是浅显读书人,赶紧过来见礼,恭敬地问道:“还就教这为先生贵姓大名,是来投止的还是来进香的?”
铁监院见是陈榕,非常不测,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你来这里做甚么,不是说了吗,那两面墙壁我别的找人画。”
孙淡对陈榕这类浑厚诚恳的实在人很有好感,又看不惯铁监院的奸商模样,故意替陈榕出一口气,也不顾他的反对,拉着他就朝观中客堂走去。
“这就难怪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一走,部下的牛鼻子们都没人管束,难怪如此令人讨厌。也好,我就替霸道长管束一下他部下的门徒。对了,刚才阿谁黑胖羽士是谁?”
知客闻言大喜,忙道:“却也是,铁监院也是个修行多年的高人,客人稍待。我这就去请监院过来。”话虽这么说,知客心中却甚不觉得然。若说铁监院是个得道高人,倒是一个大笑话。此人自进观以后就卖力观中迎来送往的碎务,提及计帐是一把妙手。但若提及道行,只怕他一年中也看不了几次《品德经》。观主一心求道,不耐烦办理碎务,这才将观中大权交给铁监院。这个客人指名道姓要找铁监院做法事,这不是难堪他吗?
孙淡看得入迷,中间陪坐的陈榕则局促不安,好几次想说话,却不敢打断孙淡的兴趣。
这事让孙淡有些奇特。
所谓监院,就是道观的二把手,卖力观中碎务。这类人不需求太高程度,但有一点,必须晓得查颜观色,能给道观拉来援助,准一个当代的ceo。如陈榕如许的穷秀才,天然不是监院的停业范围,态度卑劣些也能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