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月官,郭曾固然感觉此事不当,却也乖乖就范了。
冯镇有些难堪:“大师这么熟,不好吧。遵循端方,印子钱只是短期假贷,前后不能超五天,还得偿还三倍的利钱,这么高的利钱……”
“那是,不是太好做,寰濠乱后,我在南边的买卖都停了下来。现在逃到北京,看能不能找条活路。”冯镇装出一副忧?的模样,感喟一声:“哎,隔行如隔山啊,一不做丝绸买卖了,倒是两眼一争光。哎,莫非我老冯就此停业,抱着几十万两银子在北京买个宅子了此残身吗?不甘心啊!”
听到冯镇说他手头有几十万两银子,平秋里眼睛一亮,呼吸也短促起来。谨慎问:“冯老板前几天看过甚么行当,筹算做甚么?”
“不是,是一个十几岁的少爷。”
现在听平秋里问,郭曾便笑着插嘴:“平先生,郭难当郭老板之前同我郭家也打过很多年交道。此次郭老板避祸到了都城,在拜见我父亲的时候,还曾想过请我父亲帮他出个主张。成果,父亲建议他放印子钱餬口。”
郭曾大惊:“这事不好吧?”
但是,若不去找他,这边之事又该如何结局?
幸亏有这些衙役在,那些手捧已经变成废纸的钱票的百姓才不至于暴动,昔日有人喊一声“他是平氏钱庄的人”,然后千百人上前一阵痛殴的景象也再没有产生。
郭曾在府中不过是一个职位低下的庶出子,如果不出不测,这辈子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命,加上为人怯懦脆弱,也做不成甚么事。听到冯镇的话,他固然心中大动,却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能与大哥合股天然是最好不过,可我郭曾一没本钱,二没才气,只怕要拖累了大哥。”
下人苦笑:“平老爷,中门可开不得,一开门,内里那群暴民就冲出去了。”
两边坐定,吃了几口茶水,也不说闲事,就开端闲谈。
冯镇淡淡地说:“如何不成,又不让你掏腰包,将来也不消你去收款。传闻你们郭家同平秋里熟谙,你出面引见一下。此事下来,我给你五千两。呵呵,兄弟,五千两啊。月官一个台班才五两,就算你每天见他一面,也要三年才气花光。你考虑一下,我等你回话。”
他伸脱手去,一指弹在铜镜的镜面上,将那张镜枪弹到地上。
冯镇:“平先生惊才艳绝,不喜好这类俗世的玩意儿也能够了解。不过,我听人说,小杨学士也很喜好昆腔的,乃至还替展家班写过很多段子。这东西,玩玩也能够,也不失为一桩熏陶情操的玩意。”
“恰是。”下人恭敬地答复。
“看家护院的人那边可学不到你如许的技艺。”平秋里也不想刨根问底:“比来南边不靖,丝绸买卖不好做吧。”
但看在郭勋的面子上,平秋里却不好发作,只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那边,显得越来越不耐烦。
冯镇还是不肯意的模样:“不当不当。”
正发楞,一个下人来报:“平老爷,有个姓郭的客人求见,说是从武定侯府过来的。”
幸亏冯镇看出不对,咳嗽一声,打断了郭曾的演出:“郭哥儿,平先生乃是当世大儒,不喜好昆腔的。”这才让郭曾悻悻地停了下来。
昨日,冯镇给了郭曾六十两银子,又安抚了他几句以后。就建议郭曾同本身打伙做点买卖,也好为将来做些筹划。
平秋里不晓得本身被困在钱庄里究竟几天了,他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甚么也不去想,甚么也不想做。他是平氏钱庄的主事人,只要敢走出门去,就会被气愤的百姓打成肉酱。现在的平氏钱庄对他来讲,的确就是一个大缧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