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诗说着有些用力地捏了捏手指,续道:“实在我跟她都晓得,遇见你以后,我们如许的环境就不会老是悠长下去,总有一天,或是她不在了,或是我不在了,那结局是必定躲不开的——以是,岚哥哥你真的不消伸谢,能在未知的余生里为你做些事情,便是彩诗现在最幸运的事了。”
“这时候,有人的处所便有争斗,有争斗的处所便有江湖,单凭你一人一剑,如何能够真正铲平人间不伏侍?君子剑,小处是剑,大处是心,以公理之行,感悟世人,将你之道,传于十人、百人、乃至千万人,到当时,才算是遂了你心中所愿。”
老者负手走上前来,手指轻点几下,先将陆应恩伤处鲜血止住,这才缓缓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与天山剑派,昔日也有颇深的渊源,只是我守在此地等待圣剑仆人,不能擅离,亦没法对你有更多教诲,我且问你,你心中真正的志向是甚么?”
白叟哈哈笑道:“如此大好机遇,你仍旧有此一问,便知心中果然是存了大道公心——不过本日倒是无妨,内里那些凡夫俗子,尚且还不如你,如何能够获得圣剑?倘若圣剑的天命之人果然到来,我自有感到,你就不必为此用心了。”
“哼!好端端的一个苗子,竟被那帮蠢货调教成如此陈腐奸商之人!”那雾中人突然现身,大袖一挥,便将陆应恩连人带剑扫至入口处,冷哼道:“我怜你之才,方自救你一命,但你如果冥顽不灵,还要寻死,我可就管不着了!”
陆应恩现在周身已被剑气划出大大小小七八道伤口,虽未伤筋动骨,却也实是剧痛难当,他怔怔地看着那位如神仙普通的白发老者,忽地放下宝剑,跪地拜道:“老前辈方才教诲,字字珠玑,只恨长辈身陷于乱世当中,常常随波逐流而不能自拔,他日当如何去处,还望前辈不吝指导!”
禹云岚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着——先前随林彩诗穿过传送门,本觉得驱逐他的又是另一场艰苦的磨练,却不料一行人竟被带到了如许一座比浅显驿站都要温馨很多的小院子里——不但有备好的干粮山泉,乃至另有灶头热水,沐浴换衣以后,整小我都感受清爽精力了很多。
“岚哥哥”这个称呼,禹云岚倒也不陌生,以往在草原时,南弦月也是这么称呼他的,他有些笨拙地张了张嘴,木讷地应了声“好”,引得林彩诗掩嘴一阵银铃般的轻笑:“我还觉得岚哥哥老是那么贤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呢,本来你竟也有这般木讷的时候,真好。”
“实在,固然我跟她看上去仿佛不一样,但对待岚哥哥的情意上,却一向都是一样的,你必然不晓得吧,阿谁她,在内心也是这么称呼你的。”
那雾中人见他满面不甘,进又不能,退又不舍,不由厉声责道:“你觉得这剑阵真的是单凭修为和剑法便能闯畴昔的吗?你心中并无称雄之志,每靠近一步,圣剑便会多顺从你一分,你若只为争一口气而驻留于此,不过是为这铸剑露台平增一缕冤魂罢了——既已不能得益,何不速速退去!?”
“那……”
“不错,你虽为世事蒙尘,到底这份情意还是好的。”白叟赞成地点点头,缓缓道:“只是现在口称除魔卫道者很多,大多数却不过是以此为借口做肃除异己之事罢了,想要始终在乱世中秉正公义,保持初心,说来轻易,行来何易?——当年你天山祖师以‘浩然气’与‘君子剑’两门绝世武功创派,讲究的便是修身养性,持君子之礼,行公理之道,天山武功,向来都不在于形,而在于心——只可惜本日世人大多只求武功速成,恃勇斗狠,反将本门传世隗宝束之高阁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