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没说甚么,但是却带了六名宫女来,每人手中都捧了乌木托盘,上面盖着明黄绸缎,也不晓得是甚么”帘外的宫女抬高着声音说道。
想着,小小缓缓展开双眸,眼底盛满了阴霾,在见到韶华带领着五六名捧着托盘的宫女鱼贯而入之时,只装困索乏倦的道:“李公公可说有甚么事?”
“这盘都退了,还没到夏季,我要芙蓉簟玛瑙枕做甚么?另有,归去奉告皇上,那两端凤尾罗,太后那边已经犒赏过了,若他不喜好,大可送给皇后,送我这全部就糟蹋了”小小冷哼了一声,连看都不看那些东西。
韶华站在幔帐前福了福身,会心道:“娘娘的意义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说着,回身踏出寝殿。
待韶华禀报结束,便命人取来檀炉,贴在大红绣牡丹的被褥上熏了熏,又燃了翡翠挂坠环的香鼎,添了玫瑰花瓣,在内面稍添了几滴安神油,便道:“娘娘,奴婢在香炉里添了安神油,使得娘娘一夜好睡,明日夙起有些精力。”
韶华蹲在小小身前,解下她腰系上的大红绸带,取了意味贵妃品级的珍珠香囊、翡翠雕凤形环扣,将随身的统统物饰一一轻放在一旁的明黄绸缎铺垫的托盘内,最后取下脖颈上的金项圈,拭了拭上面的凤头祥云与百年好合字样,又拿了一条帕子将锁坠儿裹住,免得明日戴起来凉心口。
“奴婢领旨”韶华一听小小不说将那一盘的宝贝退回,悬着的心立即就放下了,忙每人打赏的银子,又将东西送了李公公,不敷半柱香的时候,便将世人都打发了,又转回寝殿中向小小禀报。
小小恩了一声,转眸看了一眼那袅袅升烟的香鼎,香气来袭之时,当真感觉有几分困乏,她看着正在为她掖被角的韶华,俄然问道:“你奉侍雯充容时,可常获得皇上的犒赏?”
第三名宫女上前,韶华又道:“这是芙蓉簟一领,玛瑙枕一只,玉快意一个,另有……”韶华见那芙蓉簟中间的凤尾罗,顿了顿,笑道:“另有凤尾罗两端。”
韶华顿了一顿,随即笑道:“娘娘说哪儿的话,能如娘娘这般高贵的人哪能有双呢,雯充容入宫是因为当时皇上朴严峻婚,因为皇后常日多娇惯,太后便四周觅才德双全的女子补皇后之短,而雯充容便是与那些御女、美人一起进宫的,充容娘娘自以是晋升,是因为三年前修罗国来贡贺时,娘娘画了一副傲骨寒梅,且题了字,赠送了修罗国的王妃,以安邦定国,以是太后主张晋升的”
小小在池中轻笑,却不觉得意,因为不管谁说她貌美,这副身子都不是她本身的。抬手,轻捋起水中的一把粉红花瓣,浅叹道:“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你看那些海棠花开很多素净,但是落入归尘后,不过是随土化了,谁还晓得它曾经冰清玉洁?”
屏风环绕,碧玉香鼎中,散入两三片艳红的玫瑰大花瓣,压上玉盖,顿时候一股暗香幽幽缭绕,堪比檀香胜三分。
公然是个有才调的女子,只是可惜那般淡素的性子,怕是难以容入这后宫泥潭。
“娘娘慢走,车辇已经备好了”韶华说着,便仓促走出殿外,唤了几个跟从的人,便搀扶小小出殿,上了车辇……
衣裳褪下,挽多发髻,小小迈进冒着温热淡淡起烟的池子,分外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纤细白净的玉腕上,两只金镯伶仃轻响,衬得肌肤甚雪似凝。
韶华似也有同感,感喟一声,轻道:“娘娘说的是,雯娘娘的确是心高气傲,故而太后也不如何心疼,而皇上,固然常去她宫殿,但却也只是下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