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像是请人用饭的态度?钱壮与邢珠当即把目光往田崆瞪过来,脚步微分蓄势待发。
说到这里他脸上闪现出一丝赧然,似是担哀伤了谢琬的面子。
田崆点的菜很多,而让谢琬不测的是,所点菜式竟然非常精美平淡,甚合谢琬的饮食风俗,不过她再一想,他为了这顿饭,连茶水都姑息了她的爱好,这菜式再姑息姑息她,也就没甚么猎奇特的了。
田崆没法,只得先把杜彪等人遣了下去,才又跟谢琬筹议道:“既然如此,可否只留下女人身边这位贵侍,让屏风外那几位去隔壁就餐?”
“不过是一段三尺长的裂板,他就向我提出五千两银子的补偿。我当然不依,没想到佟汾竟然告到了曹总舵主跟前,并且捏造证据诬我用心凿毁他的船,还告我图谋造反,想拆台漕运,使得朝廷见怪到总舵主身上。
田崆整了整情感,说道:“但是全漕运上二十几个分舵,大家都想拿到最多的肉,又如何能够?我因为这个事,也没有与别的分舵主结下梁子。三个月前,我部属的一条粮船不慎在通州河段撞上了积水潭分舵舵主佟汾部属的一条粮船。
“我在伪证面前百口莫辩,总舵主因而派了个青使过来监督我清算外务,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效果,则撤了我的职,另换人上任。”RS
田崆游移了一下,说道:“田某在隔壁另置了桌酒菜,不如请女人身边这几位移步邻侧安息一阵,女人觉得如何?”
程渊想了想,朝一道出了来的杜彪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细心机灵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他们没见过的是年纪这么小,并且在机灵细心之余,还能如此安闲不迫的人。按照经历,凡是少年得志的人都不了高傲易怒的弊端,田崆以言语相激,而谢琬波澜不惊,有着这份定力,也就难怪她能收罗得了身边这么多深藏不露的人在身边了。
他转头与杜彪互换了道眼神,杜彪也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邢珠适时地执壶给谢琬添上热茶,放下来,又雄赳赳地退到一边。
田崆笑道:“女品德性端方,让田某敬佩不已,天然以保护女人闺誉至上。”当下偏头与身后道:“叮咛上菜。”一面表示杜彪过来替谢琬斟茶。
两厢不过一张屏风相隔,钱壮早听到了。闻言便就看向程渊,请他拿主张。
田崆讷然无语,方才的讽刺顿在眼眶里,变成了一抹微愕。
田崆亦举起面前茶杯,望着劈面谢琬,说道:“三女人就不怕,我在这茶里头下毒么?”
霍珧固然纹丝不动,但是也往田崆这里看了两眼。
田崆点点头,说道:“在说之前,我先问问女人,宁家老爷子上回前来向女人借船的时候,可曾跟你说过漕帮里头现在一些近况?”
谢琬道:“田舵主那里话?不过舵主如果能够替谢琬保守奥妙,那是最好。我固然不为名所累,但女孩子抛头露面的出来,总归不大像话。如果能够制止,我也还是会挑选制止。”
等杜彪将他们引出门后,谢琬便扬唇与田崆道:“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田舵主何必这般忌讳他们?”
谢琬便就道:“那么现在,田舵主总能够放心大胆地说了。”
她把茶递到唇边,抿了半口,放下来。
田崆朝着谢琬身边这些人打量了两眼,再看向谢琬,那语气已经非常谦恭了,“难怪大师都说清河人杰地灵,本来我还不信,现在见了三女人,却由不得我不信了。方才有所获咎,还请三女人勿怪。关于三女人的身份,只要女人不说,我敢包管沧州分舵里毫不会再有人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