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县为官十余载,从未见过尔等刁民;本县自幼苦读圣贤之书,更是没听过此等正理。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一草一木一鸟一兽无不是上天赐赉皇上的。就连你我,我们这些臣民,那也是属于皇上的。皇上仁心普照,答应尔等在皇土之上耕作渔猎,取己所需,这已然是天大的恩德。可你们,竟然不知戴德,把这天恩视为该当,本县,本县真是替你们汗颜!你们的耻辱之心和向善之心那里去了?!”说到动情处,这名县官不由抬起衣袖掩面扶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伍贰心中一颤,忙放慢脚步,谨慎地潜下身形。他毕竟是有官司在身的逃犯,看到这么多官兵,不由心中打怵。当初,本想着祭奠完大哥就回县衙自首,没推测大哥坟中生出妖物,一起追杀担搁了此事。杀人在逃,罪加一等,这模样被抓归去铁定是秋后问斩。我伍二脑袋掉了不要紧,但大哥的仇岂能不报。这么多官兵在此意欲何为,待我上前密查密查,也美意中稀有。
离着老远,伍二便瞥见火线有一个村庄,村口聚了黑压压两群人,闹闹哄哄,不晓得在吵些甚么。看装束,一伙儿人是浅显的山野村民,另一伙人,穿戴整齐,竟是官府的兵丁。
本来不是来抓我的,仿佛是关于金矿的甚么事。伍二听得那些人并非追逃官兵,多少放下些心来,胆量也大了很多,因而凑得更前,想要听得再清楚些。
碰,碰,碰,伍二念叨完,连磕三头。他不晓得,这一村庄上百口性命,满是那头灰鬼所害。那灰鬼摆脱伍二追杀后便四周害人寻食,它来到这个村庄,趁着深夜人们都在熟睡,顺着门窗裂缝潜入屋内,吸人灵魂晋升本身灵力,吸人骨骼之精元扩大本身形体。让它吸干的人,骨头全被噬空,叫外力一碰就化为粉末,没了骨头的支撑,尸身的皮肉天然也就瘫软下去。
“但百姓有罪,罪在本官一人。”县官调度一下情感,持续说道,“是本官未能将贤人教养行于所辖四方,这才使治下百姓不明理、不懂德,疏忽天恩,觊觎皇产。圣上,为臣有罪啊!”
“是啊,是啊,那么多金子,官府却只给我们一丁点铜板就让我们迁走,真是,真是岂有此理,我们毫不走!”
探查完最后一间屋子出来时,伍二已是踉踉跄跄,抖如筛糠。他勉强走到一片空位,捂脸蹲下,两个肩膀颤个不断。
拜过惨死村民,伍二起家,给火堆又添了几捆柴草后,重新上路。
“对,不能忍!”几个带头的村民一喊,其他村民也跟着躁动起来,纷繁号令照应,把手中的耕具举得老高、碰得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