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黛玉就在贾母房外间恭候着,由两个嬷嬷并两个丫环陪着。
永嗔笑道:“你且看着玩,今后拿去赏人也行,倒不是甚么贵重东西。”
又有一个象牙镂雕人物针线盒。
永嗔笑道:“再不敢诓你。你若说要回,我这便马上出发,带你往两淮而去。”
那针线盒是由象牙雕成,长一尺、宽八寸、高五寸,周身满工镂刻柳亭山川人物,盒身两侧装有铜鎏金半环把手,用料豪华,装潢繁复。
却见小黛玉立在地上,只是歪头看着他的脸。
又有一套梳篦,内里以木、竹、金银、象牙、犀角、水晶、玳瑁等制了七把。
永嗔早已取了本身的帕子出来,亲身为黛玉擦着脸上的泪珠,笑着温声道:“我晓得,你是想家了,是也不是?”
小黛玉低头不语,只眼眶微红,听他体贴用心,不知为何想起远在两淮的父亲来。
若先去见贾政等人,黛玉这边定然是甚么都不能做只好空等着的。
她一双似睁非睁的妙目望着永嗔,小声道:“殿下可莫要诓我……”
先有一串“德佩”,原是悬在腰间装潢的,他送给黛玉的倒是一组,摆着赏玩也不错。又以光彩分歧,分了淡绿、茶绿、黄绿、茶青、黄褐、棕褐、红色、玄色、白灰色等共十二样。
永嗔笑道:“这就对了。你尽管拿着赏玩,我的意义呢――府里长辈约莫要教你学针线,这类事情闲了得趣做点也就罢了,若当真当一样活计学起来,但是要累坏眼睛的。到时候你看着这个针线盒上的雕镂镂空,能分分神,别太劳累了,就是成全了我这一片心了。”
也不知父亲现在如何样了?前番寄信去,路途悠远,现在也还没得复书。
小黛玉“呀”了一声。
又有两挂组佩,乃是将几种分歧形状的玉佩,用彩线穿组为一串。若系挂在腰间,走起路来,玉佩相撞,便能收回动听的声响。
小黛玉低头抿嘴笑,细声细气道:“殿下家就在此地,又有甚么好落泪的?”倒是敢与永嗔打趣起来。
小黛玉从未见过,公然又喜又奇,接在手中,倒也不怕,只猎奇地翻来覆去把玩。
一时祥宇从太病院返来,说墨香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伤。
那赵嬷嬷吓得没法,笑道:“好姐儿,我们府上不也是你的家?老太太、太太待你千疼万疼的,比家里几个女人还上心些……女人要当真悲伤起来,岂不也是伤了老太太、太太的心?”
既然如此,他天然宁肯要贾政等着,不肯令黛玉空等的。
永嗔到了贾府,却先去了贾母处见黛玉。
永嗔这里抚着小黛玉的后背,温言缓缓道:“你年幼离家,孤身来此,想家是道理当中的事情。别说你这么一个小女孩,便是朝廷里六七十的大臣,最后不还要‘乞骸骨’回家的么?可见是人就没有不想家的。才离了家,内心*辣的不舍,哭一哭也倒罢了。日子久了,也要渐渐回转过来,总不能哭坏了眼睛……”
小黛玉想到现在府上的迎春、探春、惜春等姊妹,又有史家侯府名湘云者,这一套送人倒当真得用――不由便暗叹这位十七殿下心机体贴。
那赵嬷嬷忙住了口,那里还敢劳动莲溪,自个儿羞红了老脸,悄没声气退下去。
一旁赵嬷嬷见不像模样,殿下正说话呢,低头不说哭起来了算如何回事儿呢?
小黛玉一噎,仓猝急道:“并无此事,府里上高低下待我都好……”
永嗔换外出衣裳,莲溪守在门外便唤了个小寺人过来,如此这般叮咛了一遭。
“好了好了,这但是笑了。”永嗔抚掌笑道,“你再不笑,我故事说完,只好陪着你一块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