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不虚。
……
铁笔银钩，触目惊心。
他本身立在六合一白之间，逛逛停停。
这阵子老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永嗔没有闲暇亲身去贾府，倒是一向有派人往府上送东西。
小女神的这么一个小小要求，永嗔天然不会不满足。
永嗔这两日很有些大战过后的倦怠感，今晨干脆连对峙了旬月的八极拳也不去练了。
佛劝他转头好，他却要奉告佛——世人拿佛当幌子，不过是怕行路难！
“我命也硬得很！”
小黛玉倒觉纳罕，看了她一眼，明白过来，只是笑个不断。
太子永湛原是要出门的，临走见幼弟这边仍没有动静，又见他这两日有点懒洋洋的，担忧他病了，因亲身过来看一眼。
永嗔这才细心看向小湘云。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他只躲在被子底下，支起窗棱望着内里落雪。
太子哥哥说，西郊寺庙，雪景更胜常日三分。
小黛玉在先，入了马车，先存候道：“民女见过十七殿下。”
急转头，莫说早，
太子永湛被他闹得坐不住，干脆站起家来，回身笑道：“真是个猴儿。今儿出去逛一逛散散心，不准再窝在屋子里了——细心真抱病。”见他又歪回靠枕上发懒，便俯身摸摸他发顶，暖和而严肃道：“听话。”
两个小女孩在广大的马车里，一个逃，一个追，只吓得一旁看火炉的小寺人额头冒汗。
他要插手山东之事、太子哥哥最后也是拦着的，前几日母妃泪眼相问、劝他转头，现在连这散心而至的寺庙园林里，竟也有佛语劝他“转头好”。
三岁孩童易到老，才高北斗富千乡，孽障随身何时了，
永嗔往前一趴，隔着被子扑到太子哥哥背上，伸手攀着他肩膀摇摆两下，各式地撒娇。
来时欢乐去时悲，空向人间走一回，
忽见面前一堵大理石断墙，上面不知旧时何人用斧锤凿出来几句残篇。
“……你果然不肯转头吗？”
一时到了贾府跟前，莲溪带了一个小寺人出来传话，不一刻那小寺人跑返来，回禀道：“殿下，林家女人问，能不能带她史家mm一同？”
不一会儿马车扈从都备好了，莲溪溜出去笑问道：“爷，我们走吗？”
“怕甚么？我胆量大得很！”
“你、你……你这朋友，母妃的胆量没你这么大，命也没你这么硬——此次的事情再多来一回，母妃都要为你担忧死了。”
千百年来盘里羹，宽深似海恨难平，
欲知世上兵器劫，但闻屠门半夜声。
只听外头寺人提示催促，太子永湛便不再多说，仓促出了惇本殿。
论嘴上工夫，十个湘云也及不上一个黛玉，小湘云丢开手来，噘嘴道：“我才不怕生呢！”她大声道：“我胆量大得很！”
永嗔徒步而走，担忧两位小女人受寒，令人用暖轿抬着她们一起沿途赏景先往寺内而去。
持斋念佛毕生好，看来名利一场空，不如转头念佛好，
“唔，带上你林徒弟家的女儿如何？”太子永湛想了一圈，幼弟除了爱粘着本身以外，仿佛对旁人都不太热忱的，倒是去贾家看过那林家小女人两次。
“前两日不是还争着要起在我前头，如何现在不争了？”太子永湛笑问，一面就伸手要拉他起来。
永嗔俄然一震，想起那日散了大朝会，母妃唤他去怡春宫时说的话。
“我选了这条路，不会转头的。”
“胆量大，也要命够硬……”
与母妃对答的场景历历在目。
“这有甚么冒昧的。”永嗔还是笑着，“看来你在都中交到小火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