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丞此言差矣,事急当从权。现在河堤这里已岌岌可危,如果再向工部请批,乃至报上政事堂,让诸位相公参议出个成果来,只怕河水就要把东都城给淹没了。在我看来,还是从速让高低流同时开闸,放水入渠为好。”

“此话怎讲?”赵司丞立马就来了兴趣,现在除了放弃下流大片庄园良田,莫非另有更好的对策吗?

“不是桥上,而是桥下。那边不恰好有沟渠入口吗?只因被闸口所禁止,河水才没法进入。如果翻开闸口,河水天然就往底下灌去,则河堤这里的环境就会获得极大的减缓。赵司丞,觉得如何?”孙途耐烦地作着解释。

“本官固然故意为民,何如无权下此号令。”

赵司丞当然是看出了这一点,可他官卑言轻底子说不上话,以是此事就一向拖着。直到本日,孙途在他面前点破这一层,才让他精力为之一振。可随后,他又踌躇起来:“管着水沟闸口的但是工部,除非工部点头,本官才气命令开闸泄水。”

但是,凡事皆有其利弊,汴河水能哺育万民,一样也会给满城百姓带来灾害,当大雨不歇,河水暴涨时,天然也会影响到这座都城的安然。特别是城中还引入河水觉得灌溉、饮用、洗涤各种之用,横穿整座汴京,就更让这一隐患变得极其可骇。

幸亏地处中原要地的汴都城一贯雨水不丰,几十年也遇不到一场足以带来水患的大雨,再加上城中各种排沟渠道早在大宋建立前就已安排安妥,以是近百年来倒也承平无事。

街道司的赵司丞就以八品官人的身份守在河道上游堤坝处足有半月时候了,每日看着逐寸举高的水面,他都会有些心惊胆战,早晨去边上征调的民居里睡觉时都要醒来几次呢。因为他深知一旦真出了甚么岔子,别说河水淹了东都城,只要漫过河堤让四周的民居浸泡到了水里,本身就是大罪一条。

“下官虽未接下如此重担,但身为朝中官员,保我汴都城百万生灵之安危也是责无旁贷的。”孙途先说了句好听的,这才转头看了眼侧方水流湍急的汴河河水:“这两日雨势不止,河堤上的压力必然不小吧?”

“司丞请看那边!”孙途一指他们的侧火线,那边本是一座跨于汴河之上的虹桥,但因水势过大的原因,桥身已有半数被漫过。赵司丞看了半晌也没能看出个甚么端倪来:“那桥上有甚么不当吗?”

“嗯?你就是孙途?”赵司丞看着孙途,对此人他天然是有所耳闻的,便又有些不解隧道:“就本官所知防护河堤并不在你职责以内啊,你来此却为何事?”

“你这话固然有些事理,但是……”赵司丞却还是是一脸的难堪,可随即,他又把神采一变,尽是猜忌地看向了孙途:“不对,你为何会向本官提出此等建议,但是另有他意?我记起来了,之前曾有很多人从那边的闸口跑进水沟,你想放水淹人!”

本来照事理来讲,都城都已快成水得了,下流处自当被放弃泄洪才是。可就因为那边的很多庄园乃是皇家及一些权贵统统,导致这一计划迟迟没法被准予,如此压力便完整落到了他们这些守在河堤上的官员头上。只是这话他天然不好直接就跟孙途言明。

却说东都城地下暗渠四通八达勾连起了整座城池,在平常百姓眼里那是鬼樊楼,是无忧洞,是那些多行不良的贼人用以回避藏身的好去处。可其实在当初建此都城时,官府朝廷倒是为了排污排水之用。不然这百万生灵住在城里早已脏污不堪了。

工部、开封府、街道司等三处衙门也早早就派了官吏人等日夜守在几个河道要紧处,以防呈现决口之类的事情来。固然汴河河堤是由朝廷破钞大量银钱,征发数万民夫辛苦修建,比之东都城墙都要坚固些,但大师仍然不敢有涓滴懒惰,还是得时候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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