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如何了我?”樊伉仗着年纪小脸嫩,就是态度狂傲一些别人也不管帐较,步步紧逼,“依建信侯所言,两国和亲再许以大汉红利而匈奴又贫乏之物质为公主嫁奁。试问建信侯除了粮食布帛金银玉器以外,是否还筹算将大汉冶炼之术一并送与匈奴,好让匈奴把握冶铁技术,制备精美的兵器再对我大汉挥刀相向么?这让那些为了卫我大汉国土而惨死在匈奴铁骑之下的将士们如何瞑目?就伉而言,建信侯此举与通敌卖国无异,恕我不能苟同!”
“你你你你——”刘敬气得涨红了脸,胸口仓猝起伏,显是气得不轻,手指着樊伉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邦看着跳出来的刘盈眉头一皱,有些嫌他多事,但是还是颇给萧何面子,因而勉强道:“兴平侯你有何话要说?”
樊伉本日来就已经盘算主张要做个搅屎棍,天然不想让刘盈出头,并且以刘盈的性子必定不是刘敬的敌手。
“甚是眼熟, 不知。”
樊伉:“?!!”
深知如果等刘邦表态,此事便不好回转,是以不等刘邦开口,樊伉便挡在刘盈前面站了出来,朝刘邦露齿一笑:“陛下,臣有话说!”
樊伉对刘敬视而不见,挺直了后背对刘邦道:“陛下也以为让公主和亲就能令匈奴退兵,今后不再与我大汉兵戎相见?”
刘敬提出和亲之策已稀有日,他一向未曾点头应允,不就是担忧这个么?
“你方才也言冒顿乃弑父烝母之辈,不能以理服之。现在却又要与之联婚,希冀他尊奉陛下为外舅,岂不自相冲突?”
樊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身侧张良不着陈迹地推了他一下,暗自小声指导他:“还不谢恩!”
这个刘敬早有应对之策,张口就来:“自陛下即位起,我朝便接收前秦经验,减少了赋税,轻田租,行十五税一之法,汉六年因战事频繁,所耗甚大,才改成十一之税。我大汉现有一千五百万人丁,每人只增十钱,便足以交纳和亲之资。”
“就是这微薄的收益既要满足一家人的口粮,还要卖力家中退役者的兵器武备,可想而知糊口有多艰巨。”樊伉道,“建信侯册封十九等,食邑两千户,自是不将这戋戋赋税放在眼中,可对那些衣食都难觉得继的百姓来讲,为和亲再征赋税对他们的糊口来讲不啻于雪上加霜。莫非建信侯非要逼得天下百姓无粮可食饿死家中方才肯罢休么?建信侯,你我生而为人,我劝你仁慈!”
刘盈夙来与樊伉亲厚,见樊伉在金殿之上被刘敬指着鼻子骂,忍不住上前为他辩白。
樊伉脸皮直抽:“我乃陛下亲封第十九等爵, 本年事已长欲上朝参与政事乃属普通。”
“你的女儿嫁人后不能再嫁往匈奴,那公主身为赵后便能够抛夫弃女枉顾人伦去和亲了?”樊伉看着他似笑非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建信侯你本身都不肯意做的事,又如何能逼迫陛下去做呢?”
“这天然也不可。”刘敬道,“冒顿乃弑父烝母之辈,岂能以理服之。”
刘敬赶紧跪伏于地:“陛下,臣一心只想消弭我大汉边疆危急,绝于此意。”
统统人都拿眼角余光冷静地打量着这位陛下金口御言亲封的“大汉栋梁”。
伉儿真是短长,竟然能将刘敬逼得哑口无言!
刘敬见状赶紧上前道:“若两国和亲,冒顿与陛下便有翁婿之情,天然不好再发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