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赋回神过来,她双手托腮,看着尚云笑道,“我师父本日做了这玉笛给我,但我感觉它太冰冷,嘴唇碰到就结了冰霜,厥后便想到,你身上带火,是不怕这冰冷的,以是,固然很舍不得,但是还是送给你吧。”
他说这这话,不免想起一些旧事,心中一阵感慨。
“死尚云,我叫你吹一曲,怎会吹得如此苦楚……”张怡擦了擦眼泪,笑笑说,“不可,你再吹一首欢畅的来。”
尚云和张怡遵循张贤所说的,找那些三年竹龄的寒竹来伐,何如年纪太小,只伐得一半,便觉到手腕生疼,特别是张怡,本就是女儿身,没有力量,拿了一会儿砍柴刀,便感觉这右手青筋爆裂,模糊作痛,兀自颤抖不已。
但听得这笛声委宛,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惹得人肝肠寸断。
张怡听他说完,自发理亏,气急废弛,只把一张脸侧过甚去,不肯理他。
张贤压抑住笑,强作平静,咳嗽一声道,“这株竹嘛,少说也有个六七年了吧。老竹因经日月腐蚀,这皮少光芒,青中泛黄,你再看它的叶子,边沿也有些枯黄之色,以是……”
“不,就不!我要跟师父学丹青术!”张怡说着,又是用了满身力量,双手拎刀,砍到这竹身上。
……
张怡听他说完,先是一愣,昂首看了看面前这株寒竹,只见它长约三丈来高,竹皮青中带黄,傻眼问道,“那我这棵竹子有多少岁了啊?”
“你们且看这株竹,鲜敞亮丽,表皮清脆,纹理详确,是最合适制简的,”说完他看了看尚云和张怡,道,“你们就遵循此竹模样,去每人伐一棵返来。”
只见张怡笑盈盈地看着他,表示他出来。
只见她模样凶恶,砍得这山竹一阵摇摆,想是把这一身肝火全撒在这竹子上了。
尚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绿笛,伸脱手去,将它接了过来,只感觉一阵冰冷,再细看之时,只见其上流光浮动,好像碧玉普通,心知是那寒玉竹所造,点点头道,“昔日我在颍川之时,父亲曾教过一些,常日里也有三五老友一起吹笛操琴。”
说完,他便拿起筷子,夹起几样小菜,递到尚云面前。
尚云和张怡此时也是腹中饥饿,本欲拿筷,何如这手竟颤抖不止,提不起来。
尚云点点头,把这寒玉笛捧在怀中,久久不能言语……
此情此景,像是坐在浩大无垠的星空当中普通。
张怡此时正在气头上,底子不管他说甚么,只一心拿这竹子撒气。
略一张嘴,脸上眼泪便流下来。
待得一曲奏罢,张怡犹自沉浸在刚才的笛声当中,但觉绕梁三日,不断于耳。
是夜,尚云正在房中安睡之时,听得窗外叩击声,便从榻上坐了起来。
再去看小师妹,只见她双手提起,眉头紧皱,叫苦连连道,“这么沉,如何伐得动,爷爷净会欺负人。”
“这玉笛固然送了你,但是今后你得每日都吹给我听。”
张贤早已在家中备好饭菜等他们返来。
正说着话,一双筷子将饭菜塞到她嘴里。
尚云正自感慨,哽咽不止,点头道,“只怪师父饭菜做得太好吃,徒儿从未吃过如此甘旨,一时冲动……”
张贤嘴角泛笑,晓得本身这孙女脾气,一时半刻便会好的,便不去管她,走到一株寒竹之下,用手摸摸竹身。
这后山寒玉竹,长势富强,抬眼看去之时,只见其郁郁葱葱,通体碧绿,彷如美玉普通。
张贤看他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顾恤,但半晌之间又一咬牙,狠下心来道,“如果伐不动,便乖乖做我孙女,弃了这师徒之名,我今后也不教习你任何丹青之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