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回神,仆郇便拉着林子朝飞身落入墙头另一侧。同一时候,都护营的人突出院落,层层鉴戒。
很快,一人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男人,迈出院落。秦弼本年不过二十四岁,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面相虽是稚嫩,但宦海手腕却不减色分毫。见到与他划一第的胡毅,客气有礼,拱手一礼,“本日有劳胡校尉了。”
心中虽惑,但无碍大事,抬手重敲。林子朝在解缆之前,已然明白本日之行的目标。青州弊案的发作只是时候题目,在此之前,他不但要保周氏母子安然无恙,更要尽快让周安胜定下主张,以作人证。
林子朝心中一顿,眉头更紧,埋头谛听。远处的街口,有木轮滚地的咯吱声,有扫把打扫的哗啦声,但耳边却无打更人的铜锣之声。
可眼下,夺门而出必会与都护营的人撞个正面。四周房檐围墙的高度早已让林子朝放弃翻墙而出的动机。这些对于习武之人,不过是一个纵云梯的飞身,便可处理,但对于不通技艺的他,便是没法超越的高山。与其异想天开,倒不如另寻前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寅时未醒的燕都城,弥散着薄雾,稀松的昏黄当中,异化着粘人的湿气,不但挡住了面前视野,还拖慢了脚下法度。一起行来,两侧的店铺商户窗门紧闭,稀落的过路行人,无一不是推着小车仓促而过的赶集客。凡是活的稍不足地,也就不必在这个时候,为生存打拼。
铠甲铁戈的碰撞声,铿锵有劲的脚步声,离这小小的院落越来越近,留给林子朝的时候已几近于无。
而墙外的林子朝,听着胡毅与秦弼的客气,神采却阴沉的可骇。
可林子朝似是没有听懂仆郇的话,倚在墙边,纹丝未动,埋头听着另一头的一举一动。
林子朝昂首,看了看暗中还是,不见曙光的天幕,皱了皱眉,暗自思忖,这天已至卯时?
分开地上周氏母子的尸身,林子朝扫视着院内,房中衣物床褥整齐未动,与之前的分歧之处,唯有院中高耸的两个大铜箱,多了出来。合法林子朝筹办上前检察一二时,街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
如果真是如此……林子朝握紧双拳,眼中断交之意尽显,终究,伸脱手,推开木门。
胡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地上的躺着的两具尸身,心中暗想,若这些官银是此二人所盗,那么又是谁杀了他们?
只见一男人,一袭暗衣,声音粗哑道:“鄙人仆郇,奉煜王之命,护您全面。获咎了。”
木门已开,可林子朝却迟迟不敢伸手排闼。一门之隔的院落里,他会看到甚么?周安胜浑厚的笑容,周老太太热忱的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