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注:我在浙江时,曾在一座香火不如何畅旺的道观里听一名道长说过:这个天下上,人妖稠浊,只是人们认不出罢了。
去呗,老辉大爷对人挺好,帮个忙理所当然。我说道。
转眼已是蒲月,又到了芒种时节,麦儿香,人儿忙。
那,我明天叫满子和你一起去,他干这个特长。二爷说。
屋子下边儿的老辉望着天怔怔的有些发楞,听到满子的话后,愣了一下,答道:哦,哦哦,我去给你们找啊!
第二天下午餐毕,满子便跑来叫我,看着模样是刚从地里返来,光着脊梁,那件磨没了扣的对襟汗褂围在腰上,裤子上沾满了灰土和麦芒,乌黑的脸庞灰和汗混成了泥。他是我本家的一个兄弟,比我小一岁,庄稼人刻苦,常常下地,身材健壮脸孔成熟。我给他打了水让他洗把脸,然后我俩就一起去南边儿地里。
厥后,在钱家集再也没见过老辉他俩口儿,那座破屋子也没人敢靠近了,因为住过妖怪,人们都绕着走。
因为屋子年初儿久了,内里的椽和檩多少有些腐朽,我俩都不敢掉以轻心,只得渐渐的挪动,比及了近处一看,内里的椽子断了,满子之前在瓦匠班里干过,会这个,我便给他打动手,拿绳索往上拉个瓦拉个泥,递个椽檩甚么的。
天垂垂的暗了下来,雷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头顶炸开,道道闪电划过,把六合间照的如同白天。我们都晓得这是大雨要来了。满子加快了手里的活儿,终究,滴滴雨点落了下来。
二爷说:我把你弄回家时,你吓晕了,连气都不会喘了,我叫人连拍带打,才给你把气顺过来。我早晓得老辉佳耦是两只老妖怪,却不想是老鼠精。他俩能识窜改,道行够高了。不过他俩打哪儿来的我不晓得,你卯爷之前在关别传闻,老鼠吃过死人脑筋才气高兴智,通灵窍。四年来,他们在钱家集也没做甚么好事,那次在房顶上也没想害你和满子,冒着被雷劈死还给你俩送伞,那次恰是他俩的一次劫数,因为扛不住天雷的罡力,才现出了秘闻。
二爷正给我帮手活泥,昂首一看是老辉,面色一沉,赶快回身就进了屋。
我赶快回声:好,我没事儿,明天我去你那儿吧。老辉大爷出去喝口水啊!
我扭头看看拜别二爷,难堪的看着老辉,老辉反倒不觉得然:没事儿,喝水倒不必啦,我另有事儿先走了,明天你来就好。
好好,我必定去!我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