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真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并未逗留,便又将目光投向长孙子钧。俄然,他脸上闪过一抹惊奇的神采。
长孙子钧紧紧握着剑,虽怒极,却竟没有再立即脱手。此人能对一只妖兽下替死术,也能对两只下,乃至他能够将他统统的妖兽都下了替死术,这一剑斩下去,即便能杀了他,不知要拉上多少妖兽垫背。
长孙子钧在他背后低声道:“你快入魔了。”
易希辰瘪瘪嘴。灵契这东西,非常霸道,定的时候需求两边志愿,消弭的时候也需求两边志愿,任修为再高也不能强行消弭,并且一旦定下,就绑定灵魂,灵魂不死,灵契不灭。当初那些妖兽或是被利用或是被勒迫,总之他们上了那驭兽丹修的贼船,就很难再下来了。易希辰一时也没甚么好体例能帮郎跃消弭灵契,如果对方情愿坐下来把事情原委坦诚相告,他或许还能帮着想想体例。可对方不肯,他也没法勉强。
这就纯粹是找茬了。师兄师姐只是平辈弟子们的一种敬称,与门派干系不大。但是高天杼身为天下第一仙门的大弟子,也为这身份自矜,是以感觉被知名散修称一声师兄不但不是受人尊敬,而是一种轻渎。
得先想体例破了他的邪术!
长孙子钧脚步一顿。
易希辰发笑,却只是摇了点头,偶然与他争口舌之快。
散修微微点头:“人死了,只要灵魂不灭,另有再生之法。便是磨难,总有畴昔的一日。可若灵魂灭了……”他悄悄道,“那可就难啦。”
长孙子钧则是双眉一拧。肖离他还只是眼熟,可这洪易真人,却真真是一名故交了。
长孙子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连理都懒的理他,正要迈步,却听人群中一名父老的声音传出:“天杼,你怎能如此说话?返来!”
可即便如此,他半晌也不断下,被撞倒就重新站起来,只要还不足力,就不住撞向困住他的剑牢!他已经不像在进犯别人,倒像是在自寻死路!
长孙子钧忍无可忍,身形飞出,避开那些被迫挡在仆人身前的妖兽,一剑朝着那驭兽丹修的颅顶刺了下去!
那驭兽丹修被黑风犬护住了性命,只是黑风犬被弹飞时撞到他身上,令他栽了个跟头。因长孙子钧收剑及时,黑风犬受了重伤,而他几近无事。
洪易真人道:“小友很像我的一名故交。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郎跃闭眼不语。他方才那不要命的进犯,并不是真的想要与长孙子钧一决存亡,而是他真的不要命了。最好是连灵魂也一起撞碎。
听了这话,易希辰神采一白,身材微微颤抖。他的父母,他的师父,都是被天火燃烧而死。天火最可骇之处,便在于它直接烧毁灵魂,连一丝和亡魂对话的机遇也不肯留给生者。
高天杼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你就是方才肇事的那只冰峰巨狼?你的仆人呢?”
话都让易希辰说完了,高天杼气得直瞪眼。但是他说的又很有事理,高天杼确切是想这么问,而郎跃也确切没有体例帮他们找到那名驭兽丹修。希冀郎跃,还不如希冀刚才追出去的那几个剑修能把人抓住。
易希辰道:“高师兄感觉我与他有甚么干系?若他是我朋友,被人定了这么恶心的契,我早就把那人扒皮挫骨扬灰啦!我只是想,大狼如果感觉我们能够帮得上忙,会本身开口的。”他冲着郎跃的背影喊道,“是不是啊大狼?”
他终究重新站住,身材摇摇摆晃。只见他周身冒出红色的寒气,本来柔嫩光滑的毛发变得冷硬,身形微微收缩,壮硕的肌肉愈发紧绷。
易希辰却猜透了他的心机,摸着下巴道:“高师兄恐怕想问那混蛋有没有定所。不过我如果那混蛋,被我结了契的妖兽被别人抓住了,我必定不敢去一个能被找到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