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脸，尽是芳华貌美的少女，但神采全都痛苦不堪，既怠倦又凄楚，不知被压抑了多久。
这演出非常精准，能够打十二分。寮卿作为司仪，等候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换成达芬奇那种始终不阴不阳的状况，他还真不知该如何结束。
海坊主起家沉声道，“都收了吧，这场合分歧适玩这个。”
姑获鸟也凑了过来，猎奇地抵近，细观旗幡，“那些怨魂呢？你筹算如何措置？”
“鸟姐，你不消滥用怜悯心。这些灵魂没一个整齐的，她们遇害时，灵魂没有逃出皮郛，生被一起碾碎了……谁也救不了的。我把残魂从骨瓷中引出，化为根基魂材，即是为招魂幡增加些燃料。下次再炼化，也能更轻松些。”
“感激扶桑群众，感激高贵的评委，感激组委会成员，感激白坟姥姥……感激带我来这里赴会的东洲斋桑和宫崎桑，这是个不测收成，我会好好珍惜！感谢，感谢大师，我爱你们！”
但见他掐了个指诀，祭出一杆幡旗，貌似在长钩上挂了个幌子。长长流苏随风飘零，说不尽地诡异。
灯笼没有燃烧，独一的两张画并排摆在一起，各自吊挂。
“看阿谁，和右下角第二个不异……”
寮卿立即拥抱了杜远，“对的，没错！你赢啦！等下，我立即给你颁奖——”
白孺子两手十指绞在一起，俄然向上一翻，变幻出第二套指诀，口中呼喝着，“沉冤成煞，不得超生，其磨难当。如成心转世，还请各自归位——率先集齐灵魂者，本孺子送你一程！”
因而一点头，正色道：“那好——我想要……”他腾出右手，一指身侧，“我想要这位婢女。”
这曲调非常悲怆，发音用的是天朝姑苏府的吴侬软语。扶桑妖众没有能听懂的，杜远却声声入耳，心如明镜。
但是，这位唐桑那里来的胆量，竟敢劈面揭短？他又那里来的法力，能够看出姥姥那些未曾戴出的面皮？
他长袖一挥，立即有侍从下台，捧来一只长方形锦盒。
不知怎地，寮卿说这番话时，目光中带着几分埋没的怜悯。
杜远眼角余光瞥见幕布边沿，手冢治聪正指着他本身的大鼻子猛点，看口型仿佛在说，“开释人质！”
得，伯虎兄也走了，画倒是留下一幅。
白孺子一呲牙，“姐姐谈笑了。招魂幡只招暴露之魂，你的还在皮郛里好好放着，跑不了的。”
海坊主面色乌青，“瞎扯！这酒我也一样喝了……”
寮卿下巴差点掉地上，全凭手快接住了。
紧接着，凄厉惨呼声四起，从满场随地摆放的酒坛内，窜出无数丝丝缕缕的黑烟，先是自觉奔突不断，跟着白幡动摇，它们好似终究找到目标，一齐从四周八方向幡旗扑来！
蝶翅般的白团扇又齐齐挥动起来，场面虽不热烈，但也带着终究完事儿的光荣，看来大师都有些倦了。
说着向台下招手表示，妖众们纷繁共同，齐齐点头称是。
“看这个，和唐桑画中左上角的一样……”有人惊呼。
杜远深吸一口气，手中始终没停，一笔一笔地用心描画着。
白孺子闻言，抖了一下，右手五指闭合，把窥魂之目攥在手心。脖颈随便摇了一圈，他身后的旗幡仿佛获得号令，立即开端敏捷扭转起来。一圈淡绿色波纹分散开来，如同沸水泼在柴炭上——那些残魂嗤嗤作响，全数由黑烟化为白雾，被旗幡一扫而空。
噹—— 锣声响起，时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