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哲的剑身仿佛堕入一道无形旋涡,黏稠痴钝,没法脱开。只能用左手劈斩淳于帆的手指,但是已经迟了。膻中穴被悄悄点了一下,风寒入体,半边身子瞬时生硬麻痹。长剑随即被卷走,大喵天师左臂向下一掼,四尺剑身,全然没入青石方砖,只留下乌木剑柄。阚哲显是已经败的不能再败了。
淳于帆见对方动了术法,势不成挡,也即伸开双臂,白鹤求偶般向前连连扇动,身形随之向后掠去,避其锋芒。那道精芒受耿飒神识牵引,不竭修改航路,直若一枚智能导弹,紧追大喵不放。淳于帆已经退飞到木椅处,垫步上了椅面,又是一贯后纵,直跃上了丈许高的铸铁香炉。那精芒一起逐来,不及变向,轰然钉入炉身!两寸厚的铸铁,和豆腐差未几,被倏然穿透。
大喵天师从香炉上缓缓落下,形似一片孤云。他轻吹了一下本身的指尖,模样和一个刚开完枪的牛仔差未几。“这,才是茅山剑指。辟邪驱魔,杀鬼净身。”
阚哲见丹成子了局,仿佛很有顾忌,忙不迭将耿飒搀扶到南侧靠近观门处,打坐调息。此时场内气势倾斜,三清宫已然占了上风。淳于帆没像其他道众普通冲动,他察看这位丹成子,临渊峙岳,气味悠长,定然不是善与之辈。也自埋头守一,抱了见招拆招的心。
阚哲抓住机会,趁敌手脚下踏实、重心不稳,将长剑划了个半弧,将带着半尺锁链的精钢镖头甩了归去,正中敌手胯部!那黄宽啊的一声,半跪在地,鲜血涌了出来,浸湿了下身道袍。
这一场只用了两三回合,阚哲气不长出,出尽了风头。对劲地对黄宽说:“输就输了,免跪平身,尔等无需多礼。”黄宽胸中悲忿,拼了命想起家再斗,镖头深切髋骨,竟然站不起来。上来两名道众,将他架回后殿措置伤势。
阚哲目睹本身逼出三清宫观主,喜不自胜。晓得这里怕是没得人了,只要拿下这一场,上清大洞真经的本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想到这里,迅疾欺身上前,长剑携着风雷之势,将淳于帆胸口罩在剑芒当中。
顿时就有两位道众站出来叫骂,说妖道还敢嘴硬,若不是观主宅心仁厚,你们早就横尸当场了,哪另有这等闲心讲笑?
三清宫道众,齐声喝采!观主这几手,轻描淡写,萧洒至极,满脸写着一个“帅”字。出了一口恶气,群情遭到鼓励,氛围顿时热烈起来。
阚哲也不含混,一抖手腕,将长剑舞出一个剑花。“此处甚为宽广,你我制止相同五行,仅凭身法与手上的成就分高低。如何,你怕了吗?”
大喵天师不明深浅,未敢等闲接招,只能故伎重施,如白鹤倒飞,脚尖刚一触碰木椅,大剪刀已经剪碎了它,千百木屑八方乱飞。幻刃锋芒不减,大喵持续后纵,复又上了香炉檐口,那剪刀随形跟至,又是轰然一剪,直将半吨多重的铸铁香炉拦腰剪断!上半截回声跌落,生将青石空中,砸出一眼深坑。
大喵天师好整以暇,“这还不是剑指,只是从拂尘术中演变而来的伎俩。用来祛污除垢,最为得当不过。”耿飒听了,神采乌青,奋力躬身,伸开双臂,做了一个老熊抱树的姿势,口中一声叱响,背后长剑直直冲上彼苍!
这场比试,没有斗法的成分,更像武人之间的较量。龙虎山赢的光亮磊落,洁净利落。淳于帆悄悄叹了口气,心知己方偏安一隅,技艺不免疏松,而对方在大陆耐久挞伐,临敌经历和武技生长始终保持精进。此消彼长,三清宫也很难再找出比十方堂主黄宽更善于近身技击的人了。因而起家离座,抛弃观主鹤氅,暴露短打的素色麻衣,亲身来到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