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恒年凑过来插嘴道,“您不在终南山住吗?”尹志平叹了口气,“自先师邱真人始,本门已将仙坛搬至燕京了,这也是铁木真的意旨。”罗恒年想了想,又眨着眼睛问,“刚才为何放走张天师?您不怕他呼唤援兵吗?”“嗯,料也无妨。刚才一番剧斗,我一向采纳守势,本来偶然伤我大宋子民,不想对方脱手狠辣,一不谨慎着了道。如果再来,贫道定然不会留手。再说,不是另有你们吗?”
巴劲松踌躇着要不要当即挑明反叛,班扎大祭司俄然跑了过来,热忱地扑上前求拥抱。尹志平一见是他,也不存疑,任其搂抱了一会儿。班扎拍着本身的胸脯说,“尹真人,你说的都对。我也和你一样想,在青城前几天,我救了大宋布衣很多。冒着伤害跟他们走,就是不想阔端再杀人。”尹志平听了,眼眶有些转红,俄然感觉这位率真的蒙古萨满大祭司,比大宋的同道们还更知心些。因而又主动求抱抱,两人重新正式地抱了一会儿,秀尽恩爱,方才作罢。
张承厚忍无可忍,“本来这个傻瓜也是鞑子,我说如何一起上都有羊臊气!大师伙儿,不必讲端方,并肩子上阿,全都给我剁咯!”此令一出,四名青壮羽士挥剑直刺,尹志平晓得班扎护身功法欠佳,将其掩在身后,拔出长剑,一气荡开四剑。
尹志平抬头望天,强忍满腹心伤,回道,“先师遗训,蒙古铁蹄势不成挡,王朝更迭气数地点,唯有随其摆布,劝其少杀、止杀,方为衡量之计。天下人不明此心,但我心为天下人明。戋戋秽言,何足道哉!”这话慷慨悲惨,大有宁肯背负天下骂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断交气势。
张承厚大怒,想要抢身上前,却看到对方已经摆好了龟甲阵,好整以待。在那些“银盾”前面,一根根奥秘的“电棍”滋滋作响,顿时想起这些人曾经的“群殴七大喇嘛事件”。胡子紧了一下,当机立断,也顾不得地上羽士们死活,飞身上驴,抖缰急催,径直奔峨眉方向遁去。
罗百言展身欲追,却被头痛欲裂的尹志平横臂劝止,“让他去吧。”祖师爷的话,不得不听。大师留步,围过来检察尹真人的伤势。“让开让开,这类事你们有甚么用?”班扎大祭司分开世人挤了出去,也不探查,直接取出一根艾草,用火镰扑灭,插在尹真人两耳孔中。又吸了一口艾烟,从其鼻孔吹入。再摘下腰间小拨楞鼓,甩了几下,轰然击在尹真人脑门上。只见那盏“绿灯”,快速一下,重新顶心窜了出来,直向枯树飞去。巴劲松抢过一把劲弩,将其钉在树干上!可惜它不是实体,挣扎了一下,又从弩杆上脱出,顺着树皮裂缝死命往里钻。罗百言一抖袖笼,才发觉符丸已经用光了。巴老见状,明白他的企图,抬手丢过一只锦囊。老罗认得这是外堂标配的设备,也不称谢,从内里取出一颗红色符丸,以两只捏碎,直接轰在枯树树干上。那符印爆开,烈火熊熊燃烧,一棵大树变成了火把。那绿色树灵惨叫着想再出来,没等露头就被扑灭,刹时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