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刹时收起狂傲,换了一付人畜有害的嬉笑神态,两手一摊,“真没辙……”
早有一名机警的胡姬从坐席上拾起剑匣。将三尺青锋拽出抛将畴昔。那青莲如痴似狂,一把抓住剑柄,直在楼中舞了起来。
他腾身跃起,将要撞倒屋顶,举臂在高高的横梁上拍了一掌,将本身弹回空中,已然落在酒楼中间——这还不过瘾,又一把扯开葛袍,暴露赤红胸膛抓了一把,“火在烧!剑、剑……我的剑!”
啪——和尚一拍大腿!“恰是。来来来,尝尝我的私房酒先——”
止正把牛眼一瞪,“本来小弟惯弄诗文,难怪招惹这很多美人相伴。据贫僧所知,俗世撩妹大杀器有三——炫富,整容,写诗。前二都俗不成耐,唯有这其三妙不成言,可谓战无不殆的圣器!”
一方闲章曰“将进酒”。
钟鼓馔玉不敷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唉——好!”墨客真情奔涌,刹时贯穿其意。长叹曰,“美人之血,不成平白消受,更无暴殄天物之理!”遂风雅探出食指,在美腿根部蘸足红浆,一步跨到照壁前,在诗尾画了两方印章。
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大和尚愣了一下,用力搔了骚头,遂笑道,“哦,本来是青莲小弟。贫僧法号‘止正’,这两个字如此端庄,天然不会让你们亏损。”乃再次从怀中取出不离不弃的羊脂玉葫芦,“瞧,我也有宝贝呢……”
天生我材必有效,令媛散尽还复来。
堪堪斟满一席,手腕翻回——内里竟然咣然有声,仿佛还是存蓄了半葫芦。
佛家讲究缘法,最后这句顿时打动了大和尚。“嗯,妙哉!可贵酒逢知己,你我饮个痛快!”言罢先干为敬。不等对方倒酒,本身又脱手去抠坛口——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还是那名胡姬,敏捷从坐席间拾起一方笔匣,从中拽出一支尚且潮湿的狼豪,直向空中抛出——
“哦?”青莲规复了七分神智,“这般无聊……好,我就给你……呦,笔丢了,章也没带……这可怪不得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
那支狼豪被右手运走如飞,在墙上如龙蛇般流窜,瞬息,一幅大字洋洋洒洒挥就。旋即将笔一抛,向后便倒——咣,直躺在了楼板之上,再无声气!
青年把单眼皮一挑,对劲笑道,“此酒虽为私房,但倒是在其间酿造的。预先三年埋在后院沙土里,曲子由店里出,封口前加了我独家配方。令媛难买,只送有缘人——”
一方名章曰“李 白”。
这一起剑法,看不出承合张致,只是一味率性而为,清锋胜雪透光寒,将片片剑影洒在桌席与酒客之间。身法大腾大跃,四肢开合极大,如果用在实战,可谓浑身马脚。但招招式式均在抢攻,怕普通人也难以扳回先手。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胡涂了。十几名胡姬面面相觑,均不得知他在咧咧甚么。青莲也将脑仁拧了三圈,才挤出一滴灵感,“哦?莫非你说的是易容之术?”
“喔——”满楼的惊呼声,临时无人顾及书法内容,全都起家检察青莲存亡。这一下来的太俄然,饶是丹园一众妙手在场,也无人来的及脱手相扶。
忽从围观人群中又走出一人,恰是那名送剑送笔共同无间的胡姬,她手持不知何时从墙内拔出的三尺青锋,将皮袍一撩,将一条小麦色苗条大腿铿锵踏在身边酒台之上,世人不知何意,纷繁打量这抹不测秋色。
酒博士咬着薄唇,拿一付“鬼才信”的横眼核阅着他——你演,持续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