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猖獗!”南宫楚湘起家走到七甲面前,“你个小小的仆人,也敢搅鸿儒论道,妄谈贤人之言,还不快退下!”
“小人服从。”枯灵子叮咛完便去了,七甲自去筹办不提。
“罢了,从本日起,你便在枯文阁听候调派吧,不消再回下房去了。”
七甲打躬作揖,低下头去,“不止先生,刚才掌门师尊的论道,弟子也有话说。”
“这就是了,方才提到‘存天理,灭人欲’者,晚生却有分歧的观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七甲松了口气,复又说道:“师父说及‘民气不古’,不成妄自发乎心而见于行,这却不是阳明先生所说发乎心的‘理’,‘理’者,顺天道,应民气是也,那一干为非作歹之意断不成称之为理。更古中原,何尝有传至百代者,皆因将外在之理,朝廷之理,君父之理强加于人,乃至民沸如水,何止朱门酒肉,路有死骨,便是烧杀劫掠,害的人家破人亡,朝廷法度又有几时惩戒的到?”
“老夫觉得程朱无错,错在民气是尔。”
“洛某才疏学浅,本日来枯灵剑庄问道,多有叨扰!”
“且慢!”墨客折扇在手,起家作揖,“鄙人洛书魂,敢问小兄弟贵姓大名。”
一番调度以后,七甲复又从那书架最深处取出那本《乾阳指模》,将之与灵枢内经参照研读,却见二者实际大相径庭。《灵枢》起于黄帝,通篇主张气血周流,阴阳均衡,旨在研讨头绪穴位及砭石施针之法,传播后代,惠及普罗大众。《乾阳指模》却穷极力量将阴阳二气分而储存,一脉汇于丹田,一脉蓄于潭中,如此这般便不堪调和,阴气沉而郁结,是故腹中积疾;阳气生发不止,常常充满体表,作不安宁之像。
七甲心下成心珍惜大蜜斯,不慌不忙的答道:“弟子卑贱之人,可贵掌门珍惜,说是罚我在此受过给旁人看,实在要做的事情实在少的紧。等这戴罪之身重回到柴房,怕再也拎不得水桶,背不了柴,方才练着膀子,不要落下了力量。”
这日,七甲练功结束,仍旧辰时开端倒立读书,已读至阳明《传习录》,念到“存天理,灭人欲”一节时,枯文阁忽有人走出去,七甲倒立着身子,开初看的并不逼真。但见他青质金蟒袍子,毛青布靴,须发斑白,黑纱银绦网冠,紫檀发簪,目若无光,齿边咬恨,枯容满目,端倪留仙。真是:不见阎王人间来,道是东华下尘寰,威慑楚河三秋里,凋敝繁花四时开。
“弟子不知掌门驾临,有失礼节,情掌门恕罪。”
“哈哈哈哈,说得好,实在是畅快民气。”
七甲仓猝站直身子朝枯灵子施礼。
“前辈作何解?”
“哎――”枯灵子一摆手,“那里的话,贤人之言乃经世之底子,只是先人多有曲解,多议多闻方能得其精华,是功德,洛兄不必过谦。”
“先生此言差矣!”
“七甲!”南宫楚湘拍案而起,“你想欺师灭祖么?”
“掌门,本日便是论道,便只如果道里之事,皆可论得;道中之人,皆可议得;贤人之言,乃是普世之理,又何曾有凹凸贵贱,家世之分呢?”
“湘儿不得无礼!”南宫百炼置七甲之言辞若罔闻,“先生面前,休得无礼,本日只要论道之弟子,却无师徒贵贱之分,”枯灵子看向七甲,“你但说无妨。”
“阳明先生说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