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娘。”百里秋水面色安闲,微微一笑,打断了七姨娘那惶恐失措,已经将近语无伦次了的话,“我晓得文斯他想事情不太清楚,错不在他,必定是哪个多嘴饶舌的下人,背后里嚼舌头的时候,可巧让他听到学会了。”
可惜这脸孔清秀的少年,倒是个痴傻之人。百里秋水看着他那傻笑的脸,内心低低地感喟了一声。
等七姨娘一走,花琼就满肚子气的翻了个白眼,“蜜斯您挨了这一巴掌,这么这么痛快就让他们给走了,就算是傻子,可也不能对蜜斯您这么没端方啊!他是傻的,莫非七姨娘也是傻的吗?那巴掌响的奴婢听着内心都发颤,他如何能”
“是大少爷,大少爷此次游学返来,还带了好些礼品,明天一早就让下人过来讲,让文斯去一趟,好拿东西返来,这不文斯一出来,就看上了这,非吵着要拿返来,大少爷就……”话说到一半,七姨娘的神采俄然有些不安闲地停了下来。
正在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正筹算叮咛花琼去换杯热茶来时,院门处的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俄然吸引了她的重视。
就像是花琼说的,百里文斯那一巴掌打过来的时候,声音的确是实足的清脆,但是……
叮咛下人搬了椅子来,号召他们坐下,百里秋水又叮咛花琼去拿了些新做的点心来,笑道:“这是我让花琼做的梅花糕,你们可必然要尝尝。”
一听到饿肚子,百里文斯顿时缩了缩头,含着眼泪,苍茫又委曲地看着百里秋水,“三姐姐,对不起……”
那点心一摆上来,百里文斯就眼睛发亮,二话不说地扑上前去,一手拿了一块粉色的糕点,忙不迭地就塞到了嘴里。
被七姨娘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嘴,百里文斯都要喘不动气了,憋得神采通红,嘴里却还是不断地收回哭泣的声响。
“点心就是让人吃的,这有甚么可见怪。”百里秋水漂亮地笑了笑,“昔日都不见七姨娘从这边走,明天如何来这里了?”
“你是不是疯了?!”回过神来的七姨娘一巴掌就打掉了他手里捏着的糕点,用力地钳住他的手臂,神采刷白,“为甚么要打你三姐姐,还不跟你三姐姐报歉?!”
前面的词要如何说,花琼一时没想出来,只是气鼓鼓地使唤另一个小丫环去烧水端到房间,好让蜜斯好好洗一洗脸。
他们如何会来到这里?百里秋水先是迷惑了一下,随即站起家来,冲那二人点点头,“七姨娘。”
“还不给我开口?!”七姨娘真的是要吓得魂飞魄散了,一把捂住了百里文斯的嘴,“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你到底是从哪个嫌命长的人嘴里听到的?!快报歉!”
宝旷院里也有一株红梅,虽说只是伶仃的一株,但花开的却热烈万分,分毫不输给后院的那片梅林。
拿出帕子,揩去脸上的糕点残渣,百里秋水眉心微微抬高,制止了七姨娘,“快别捂住他嘴,我看文斯都要喘不过气了。”
七姨娘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吓蒙了,大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百里秋水脸上粘着的糕饼屑,半天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七姨娘一边用手帮他拍去那些糕饼屑,一边责怪道:“我是如何教你的,你三姐姐给你点心,就不晓得感谢人家么?”
百里秋水回想着,她记得很清楚,当百里文斯那一巴掌打过来的时候,看起来确切是用尽了尽力的,可打在脸上的感受,却没有那种结健结实的痛感。
会收回那么清脆的一声,为甚么挥在脸上的感受却并不痛呢?
七姨娘穿戴一件青色绣花的棉裙,上头罩了件藕荷色的夹袄,素净的脸上粉黛不施,头上别了几支步摇,色彩也大多是素净且不起眼的。如许的打扮倒也合适七姨娘的脾气,温婉低调,却有些过于不起眼,极轻易被那些素净的色彩给压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