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娘心惊胆战的吃了两勺子,严峻兮兮的望了望摆布,“你不会筹办就这么带我逃了吧。”
“是,”戚笼上前一步,摸出了个胭脂盒子,塞入婢女手里:“芙容斋的新款,我觉的合适你的花色,尝尝。”
冒辟江嘴角勾出一丝笑意,“还能如何,照灯笼是下九流的小祖宗,倚门弄唱,偷鸡摸狗能够,真刀子往戏台上一剁,假戏也只能真唱,怪蟒帮侯桀虽说开了座黑行,做些杀人剪径的买卖,舔血的存亡兄弟也有很多,但被薛将军部下神枪楚一脚踏碎了门槛,一枪砸了他当作‘银窝子’的半座赌档,不也诚恳了下来。”
“放心,体例有的是,”戚笼含混不清道:“《铸剑书》的内容我记不太清了,小刑剑是五口还是六口来着?”
“我另有一句话,你带给夫君,男人在内里做大事,女人家没有拖后腿的事理,只是繁华不弄险,存亡需人替,我李家要想成世家,这冒死的事最好让下人来做,我怕他啊,滚刀口的风俗不改,哪一天可就真着了道了。”
“夫人说了,看在你奉上四张道器锻造图纸的份上,这件事夫人就不究查了,只是佯狂也好,做真也罢,最好莫要生出显摆自家技术,用己身替恩师的动机,边军的人不讲事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夫人帮你不轻易,你跟徒弟有情分,你也得夫人讲恩典。”
“这男人好标致。”就连段七娘都忍不住道。
只见茶摊子十几面桌子坐的满满铛铛,不喝茶的更是围了一大圈,指指导点,其热烈程度跟菜市口砍人砍头差未几。
段七娘悚然,赶紧抓住戚笼的小臂,惊道:“你不会还想着铸剑吧!邓叔死前都说了,铸剑只是一个圈套!”
迎着白三娘可贵当真的神采,冒辟江神情微变,身子骨微直,可贵暴露一丝被外界称为辟江支祁的恶气。
“至于三府皇薛,呵呵,他本家可不在兴元府中,玉和尚的手腕固然不如薛侯酷烈,但这大鸠府的大佛往薛家城那么一坐,也不免要手忙脚乱,他薛三宝一个支脉,这时候不往本家送银子就谢天谢地,希冀着本家援助,怕是够呛。”
“薛将军甚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将几人赶了出去。”
李府的账房中,白三娘一边看着账簿,一边饶有兴趣听着冒辟江的汇报。
戚笼咂嘴,感受这时候就缺一把炒瓜子了,照灯笼,家传三代的梨园后辈,传闻祖辈是唐国宫廷的艺人,不知如何就流落到这穷山恶水来;这梨园戏在唐国或许不是个奇怪玩意,但在这里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更成心机的是,这一代传人照灯笼照小爷是荤素倒置的性子,高门富户他一定情愿登台唱,这门口搭两板砖的露露台子他说不定就情愿呼喊一早晨。
“洗衣服呢,”戚笼疏忽赵牙子,暴露一嘴好牙口,“逛街去啊?”
“走!”戚笼面无神采的起家,分开。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去吃豆腐脑吧。”
冒辟江走后,白三娘怔怔的看着窗户纸上的一只蝇虫,见它没脑筋般的扑来鞭挞去,忍不住走上前,把窗户翻开,见它终究钻出了日头,手指头‘噗嗤’一掐,红唇一勾,碾死当场。
冒辟江为莫非:“总管和夫人伉俪情深,自不惧内里流言。”
“我倒是想,但估摸着老爷子不让,究竟上老爷子还真是不让。”
段七娘欲言又止,她约莫猜到戚笼想干甚么,但哪怕真的能做到,老爷子留下来,那走的,便是面前人。
挽着袖子,暴露两截皓腕,瓜子脸,扎着大麻花辫的年青女人笑的跟朵花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