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给的金银锭,金的一个五两,银的一个十两。遵循一金换十银算,朱家给浅显墨客的,是十两银子,给王桐之这类书香榜的墨客,是六十两银子。至于给周七斗的,两金一银,总计一百一十两。
以是当周七斗真的拿出五十两银子时,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周七斗一时无语,这乞丐也忒不是个东西了,他到底是站哪边的?
老乞丐双手抱在胸前,手里把玩着那五两碎银,调侃道:“大师看到了吧,五两银子买个名声他舍得,五十两买条命就舍不得了,这不是虚假是甚么?”
“这小哥也是不利,碰上这么个主,看他破衣烂衫的模样,恐怕刚才的五两银子就是全数积储了吧?”
巧了,怀里的包子另不足温。
“毁了我的衣服,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是拿周七斗的一百两银子,临时放过他,还是再加点银子把周七斗难住,给朱至公子留个好印象呢?
王桐之一心想要上朱家名帖,机遇来了怎可错过?
“为了戋戋一壶酒,一件衣服,就要取人道命,未免过分度了。”周七斗上前一步,从腰间取下荷包,道:“要赔多少,我替他出了。”
王桐之这也是第一次来醉仙楼,闻着桌上的菜香,馋虫完整被勾起来了。他听到有人宴客,这才放下心来,叫来小二,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个名菜,又加了一壶酒。
老乞丐滴溜溜转了转眸子子,哼哼唧唧地在地上挪动着,垂垂就缩进了人群中。
周七斗眉头一皱,这老乞丐年纪大了,又摔得不轻,哪禁得住两个壮汉的毒打,若不脱手禁止,他多数就要被活活打死。
“是啊,夹菜就数他最勤奋,跟饿死鬼似的!”
“啧啧,女工堂的大师能给他缝衣服,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那王桐之,一开端鉴定周七斗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干脆把牛皮吹大些,直接喊出了一百两。
“罢了罢了,毕竟是一条性命。”周七斗心中想着,便要取银子付给酒保。
王桐之不好开口,只能为莫非:“风俗了,风俗了,呵呵……”
周七斗要伸手去扶,手又被他翻开,便也作罢,不筹算理睬了。
周七斗一耸肩,无辜道:“我何时毁了你的衣服?”
“哼,不奇怪!”老乞丐挪了挪身子,指着污水沟道:“你们这些酸秀才不是老说甚么‘殊途同归’吗?这包子即便吃了,最后也会化为分泌之物,现在掉进了沟里,恰是它的归宿,可别算我头上了,我可不欠你甚么!统统人都欺负我这老叫花,凭甚么你就是美意?不过是想让我欠了你的情,将来好更加从我这儿讨归去呗?伪君子,休想!”
还没喝上三两口,便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臭味,王桐之一转头,见一个老乞丐站在身后,双眼直勾勾盯着方才上的那壶酒。
“估计是穷疯了,想借着醉仙楼的场面,好好敲顿竹杠吧?”
王桐之细心一看,在坐的都是四大书院的人,但书香榜排名都在他后边。
“不知王兄要来,我们几个先喝了几杯,今晚这顿算我的,王兄想吃甚么,再加点!”
没想到他刚想分开,却被人叫住了。
一个酒保急带着两个打手仓促赶过来,赔着笑容给众墨客道了不是,叮咛打手道:“从速扔出去,别扫了诸位公子的兴!”
那酒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补丁摞补丁的周七斗,不接茬,只是冷哼了一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都没拿正眼瞧周七斗。
王桐之没能上朱家名单,心中非常愁闷,本想从周七斗那撒气,又没能得逞,一时气闷难眠,也出来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