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继有些不敢置信，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道：“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断根掉这些北莽乌鸦，任由他们勾搭盗匪伤害百姓，就算保住了西流粮仓，也保不住百姓的心啊！”
西流关破，边关将士弃城而逃，西流城大小官员早已照顾家眷远走高飞，西流城危在朝夕。像如许的动静，每天都会如秋风扫落叶普通，淌落百姓的耳畔，铺陈在西流城的大街冷巷，一层又一层。
秋寒，民气易冷。
“下官并无此意，下官并无此意。”许继额头虚汗垂如珠帘，惶恐道。他的确存有私心，毕竟他为一州之长，掌管西流民生政务，西流百姓暴动，第一个不利的就是他这个父母官。
接下来两天，许继脸上的皱纹又多了数条，本来乌黑的头发也较着多了几缕灰白，吵嘴参半，配上有些浮肿的双眼，看上去非常惨痛委靡。
边城是混乱之地，几近每天都有人失落灭亡，见惯了离别的边民，不惧淋漓鲜血，亦不惧舍命和北莽人拼一死生，但他们却惊骇本身的流血捐躯，换来的只是身后亲朋冰冷的尸身和官府的冷眼旁观。
望着含笑自如的红袍男人，许继内心有些愤怒，但却不敢有涓滴透露，脸上堆砌出光辉的笑容，搓动手小声问道：“不知事情是否顺利？”
“呵呵，许大人觉得呢？”洛溪雨捧着许继刚泡好的浓茶，不紧不慢道。
“大人甚么意义？”许继一愣，震惊道：“那……那百姓，大人莫非就不管了？”
“敢问大人有何良策？”许继孔殷问道。
许继不明白，洛溪雨为何要让他等，为何要让他闭门紧守；毕竟这类事情，越早出面，越轻易处理。若积久成怨，恐将会有祸事产生。
但内心如许想，嘴里也如许叨囔着，乃至许继还在两个小妾面前抱怨过，但打死他也不敢有任何异动，他清楚地记恰当初洛溪雨叮嘱他这些事情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大人贤明，不过……？”许继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神采，旋即又复归黯然：“西流关垂危，西流城本来的千人戍卫已有半数赶赴西流关援助，现在城中人手不敷，就算晓得了这些，我们也难以一一清查。”
而官府的无所作为，更像是侧面印证了这些纷飞的流言。
死不成怕，但没成心义的灭亡，却不如何值当；在故意之人的调拨撺掇下，惊骇气愤像是疫疾一样渐渐感染开来。
……
“有洛镇抚使出马，定然马到功成了！”
“既然如此，大人昨夜恪守粮仓又有何意义？”许继有些恍忽地说着，他仿佛瞥见了本身的出息，就像明天夜里鳞次栉比的屋舍店铺普通，被一场大火烧了个洁净。
氤氲的雾气中，洛溪雨恍若一个妖怪。
“为甚么要等？”许继不解，他看到了一根拯救的稻草，就不会再情愿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