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川好似犹有闲暇地轻笑一声,抓向灵犀剑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枯萎干瘪起来,血肉消弭,朝气流逝,只是短短一息,韩啸川的右手就只剩下森森白骨。
在灵犀剑虚影消逝不见的刹时,本是对劲洋洋的韩啸川神采蓦地一变,一抹伤害不祥的预感由心而生,眉心灵台震颤不已。但非论韩啸川如何尽力,也感到不到伤害的来源。
而就在此时,韩啸川双脚微微向后撤出半步,半步之间,恰好踏在销魂崖的山崖边沿,而于这半步之间,山崖于我为一线,山风于我为一体,韩啸川整小我仿似融入了这片山崖山风当中,不分相互,浑然无瑕,混元无碍,自是毫无马脚。
后又赞誉崔玉楼,吾辈继往圣绝学,不至其明珠投暗,虽耸峙江湖,小有薄名,但江湖百年,人间千载,讲究一个不竭进步生长,吾等却始终难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胜于蓝,惭之愧之;今崔玉楼之枯荣手,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辈不及也!
韩啸川轻嗤一声,但下一刻脸上的笑容化作阴冷,抓剑的右手向上拖举,身子微侧,左臂微曲,而后以肩肘为轴,而后发力,狠狠砸下,如山坠落。
就算将来是死,也无痛恨矣!
紧接着,韩啸川的右手上升腾起缕缕乌黑如墨的火焰,顺延着剑身伸展开来,灵犀剑上如秋水澄明的光芒不竭闪动,但垂垂被乌黑沁染吞噬,最后被无数乌黑的火焰包裹埋没。
崔玉楼出身不详,师承不知,行迹亦是奥秘莫测,其甫一踏入江湖,就前后应战了真武、龙虎两宗的掌教,白马寺的方丈,浣花剑派的掌门,其皆为当时天下的强者,贤人之境,枯荣尊者三战而不败,仅在真武掌教张梦溪的手中以一招惜败,立名天下。
闻言,韩啸川的视线深处闪过一缕阴戾和愤怒,但脸上的笑容却保持稳定:“贤侄真是好眼力,这的确不是崔玉楼完整的枯荣手,不过,那又如何,贤侄不会觉得你另有机遇吧!”
此时,萧无痕的剑亦掠至,手剑相接,收回金铁钟磬之音,而后,韩啸川五指合拢,直接抓住灵犀剑身,刺耳锋利的声音顿时响彻销魂崖,灵犀长剑如有灵性般不竭挣扎颤抖,但始终没法摆脱韩啸川的监禁。
“不对,枯荣手固然有寂灭灭亡之意,但你之枯荣手,只要毁灭死寂之意,而无半分朝气,这恐怕不是完整的枯荣手吧!”
但是那抹犹若芒刺在背的感受却如影随形,没法摆脱。既然没法躲闪,那便不躲,韩啸川咬咬牙,左掌不竭向前拍出,掌影重堆叠叠,气机凝而不散,峰峦叠翠,和销魂崖山颠吼怒的暴风合二为一,不分相互。
“寂…灭手…”
此时,韩啸川的枯骨右手,则在乌黑火焰的煅烧之下,亦由白作青作黑,不竭变幻着色彩,终究,其森白的枯骨右手,竟然变得如琉璃玉石般澄净清澈,纯粹而毫无杂质。
一上一下,狠狠折落在灵犀剑上,灵犀剑瞬时弯折如新月,收回不堪重负的哀鸣,哀鸣声起,初如细雨微澜,垂垂六合风雷叠翠,全部灵犀剑身上顿时呈现无数细碎如蛛网的裂纹。
但是,崔玉楼名扬天下后,却俄然消逝不见,从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人见过其踪迹,成为百年来江湖最大的奥秘事件,而其成名绝技枯荣手亦随之消逝不见,成为江湖一大憾事。
但是,固然血肉朝气消逝,但其上燃烧的火焰却愈发畅旺,由白变青,而后化作乌黑,青白为生,乌黑为死,乌黑的火焰一呈现,虚空中就有一股死寂枯灭的气味不竭伸展开来,以韩啸川为中间数丈周遭的树木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干瘪枯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