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分意,是读书的意,是练字的意,一样也是六合人生的意,重在一呼一吸矣。
读书一呼一吸间方有百般气韵,练字一呼一吸间方有万般神韵,这六合人生,纳清气而吐浊气,一吸一呼一循环,就是一场存亡圆转,六合求武练劲,莫不是在这一呼一吸间做千秋最大的文章,道家吐纳摄生,佛家狮子吼,儒野生浩然气,圣报酬圣,架六合大桥,共六合一呼一吸矣。
虹光闪动,三息即散,如天女散花般在虚空中摇摆散开,本是阴云密布的天空,顷刻间被这些散逸的虹光吞噬冲散,云开见光亮,暴露澄彻清澈的天空,虹光垂垂藏匿于澄明的六合间,偶尔出现丝缕七彩光芒,流光溢彩,非常都雅。
而黄东鹤双手握慎重剑崇山下垂,虎口处鲜血殷殷,仿似已有力提起手中那柄重剑;崇山不动,但黄东鹤的身躯却在微微颤抖,每一次颤抖,都稀有道剑气从口鼻七窍间迸溅而出,斩乱虚空烟尘。
黄东鹤双眼微眯,然后将手中的灵鹤轻剑高高抛起,双手横持崇山,畴前去后抡动,如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剑锋过处雷声响彻,坚固的大地一瞬如碧波被轻舟撞破,向两边溅起数丈高的土石大水,裹挟着黄东鹤和崇山重剑,一起冲向大先生。
心中一剑,见手中双剑,两相见,分胜负!
百姓有百姓的苦,但百姓也有百姓的乐,无知者恐惧,反倒是城里那些习武修行的江湖人,听着剑鸣,望着天空中溢彩流莺的虹光,眸光闪动,额头虚汗涔涔,浑身震颤。其腰畔的长剑更是兀自颤鸣,若非长剑的仆人死死按住,恐怕早已脱鞘而出。
这就是黄东鹤崇山重剑的可骇之处。当然,可骇归可骇,只要不傻乎乎的硬扛硬接,有罡气真元护体,那些锋锐的剑气倒也不敷为惧。
大先生和黄东鹤地点之地尤甚,空中除了被剑气削掉数寸外,更留下了无数班驳狰狞的沟壑剑痕,深达数丈。
因天阴湿寒而躲在屋子里的孩童,看到门外亮堂和流光溢彩的天空,皆高欢畅兴地蹿出屋子,大街冷巷地乱跑乱嚷,倒是冲淡了方才那一瞬剑鸣烙下的惊骇。
大先生双腿微开,脚踏六合乾坤桩,一吸间,六合间无穷无尽的真元纳融入丹田,如入六合大瓮,流转不休。
黄东鹤的重剑,剑重,势重,更重的倒是其锋锐非常的剑气,碰到黄东鹤的重剑大水,若无健旺体格,则是被一分为二的了局;如果有像若愚禅师那样的金刚体格,抗倒是能抗住,不至于被一剑斩为两截,但那些藐小锋锐的剑气,无形无质,却实难抵挡,能借侧重剑重势渗入人的经脉丹田肺腑当中,若不能及时驱除,重则灭亡,轻则残废。
“噌……”
在剑鸣浊音消逝的那一刻,六合间有庞大的虹光闪动,一瞬灿烂到极致,仿若黑夜白天瓜代时的第一缕晨光光亮般刺眼夺目,但比拟之下,此时的虹光则多了几分刺目锋锐,刺得世人的双眼酸痛不已,泪流不止。
而后,黄东鹤以臂为轴,以身借力,劲气转圜之下,崇山重剑生生以比先前更快的速率、更重的力道、更雄浑的剑势,从后抡斩向火线,剑气滚滚成大水江河。
天上崇山一剑大水,一样越聚越厚,滚滚剑气好像九天银河普通,横亘六合。
这春秋江湖,划一境地下能扛得住黄东鹤灵鹤一剑落蛟龙的,大有人在,但想硬扛住黄东鹤崇山一剑大水江河的,想来还真没有几小我。
而后,大先生提手如提剑,如有千斤重,每从下往上提一寸,就有万千灿烂的白芒迸溅而出,充满虚空大地;提剑九寸,便是三尺青锋出鞘,周遭数百丈的大地已然充满层层剑气虹光,雷音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