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稀有十名神意五境妙手构成的小队,趁着箭雨压抑敌方时,腾空踏虚,从城关飞掠向北莽军阵火线的投石车阵。顿时,敌方漫天箭雨倾泻,早有预感的世人内力罡劲周护满身,恍若顽石般在对方的箭雨狂潮中耸峙不倒。
“严令加强防备,任何人不得懒惰,如有违令者,一概军法措置!”
“肖将军的定见呢?”上首清矍儒生看向左旁一名身着乌黑铠甲的男人,男人面庞惨白得空,须眉皆白,唯余一双瞳眸乌黑如墨,沉凝若夜,白黑相间相映若鬼似魔,满身高低无半分活力。
西流关外,本是一片坦途阔野,但为了防备北莽铁骑的冲锋,被百姓兵士发掘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水沟壕沟,恍若纵横棋布的创伤与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好冷,好冷!我说肖大将军,你就不能不这么说话吗?要冻死人啊这是!”
五人抱拳而立,神情寂然。
男人微微垂首,闻声上首儒生的话语后亦未昂首,独一阴沉彻骨的声音缓缓响起,显得异长年青:“无需理睬便是!”
“动员全部百姓,构筑工事,严查城内陌生人,一刻不得松弛!”
听闻脚步声,厅中五人瞬时起家,正衣衿而危立,届而一名须发吵嘴参半,年约五十摆布的男人徐行踏入厅堂。
疆场上,永久没有谁的命比谁贵重,命,只要一条罢了!
“严守城门,至本日起,一概许进不准出,凡肇事者,当场格杀!”
“北莽雄师本日将至,派人持续窥伺,周到监督北莽铁骑的一举一动,见小事可言大义,任何纤细行动,皆不成遗漏,尽要汇报于我!”
无数浅显兵士,更像是草芥般一茬茬倒下,而后又有其别人敏捷补上,前仆后继,周而复始,有大唐将士,亦有北莽兵士。
西流关上,北疆副都督唐书城披甲而立,看着涌近城关的北莽兵士,挥手间,箭雨倾泻而下,箭雨后,有兵士举着滚石原木,狠狠砸扔下城。
乌黑的铁甲,黑沉的战马,仿似一片沉厚浊重的阴云,跟着暴风一夜间聚啸西流关下,为西流关的单调乌黑添缀了几缕夺目与素净,但也多了几分比凛风冽雪更肃杀的味道。
北莽黑水骑,为北莽铁骑中的精锐,兵是北莽军伍中的百战之卒,马是牧场沃野中的千里良驹。
然后,就是一轮冲锋与骑射。
男人声音沉肃慎重,傲视间似有风雷,令人凛然生畏。
待至西流关外的水沟前时,飞江搭砌成桥,盾卫和推着木幔的兵士向前,将身后抬着、推着攻城东西的兵士保护的严严实实,弩箭兵和投石车,此时已然挽弓如满月,箭矢巨石如雨,开端抛射投石。
“魏将军此言差矣,毕竟是大先生和都督所荐,岂可怠慢?”与身材魁伟男人临座的一名中年男人点头道。
少顷,鱼肚泛白,从黑云间隙滴下的微微亮光,混乱地散落在西流关前,映起点点滴滴的荧光,将关外未及掩覆的蹄印大道,映照得清清楚楚。
声稍熄,黑水骑纵挽雕弓如满月,黑水箭吼怒而出,箭连箭,数万箭枝扯破风雪,如是银河倒挂,煌煌黑水大雨从天而降,声接声,音映音,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六合间,仿若在这一刹时落空了声音,莽莽而唯余黑雨临关。
“都督!”
“哼,一个小娃娃罢了,何必在乎!”一名身材壮硕、眸似铜铃、满脸络腮髯毛的男人不屑道,言语间,仰首一碗烈酒下肚,身上鳞甲叮当轻响。
寂静的天涯,倏忽被降落的雷鸣音撞破,莽莽相接的六合绝顶,垂垂被乌黑埋没,继而不竭向前伸展。待及天空再澄明透辟一些,那乌黑,真逼真切地映入西流关统统将士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