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皱皱眉,似想辩驳,却听得马镖头悄悄叹道:“他们,还是孩子啊,比王钟、赵乡他们还年青啊!”
“哈哈,说的是啊!”
闻言,老周和老方几次想开口,但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感喟:
饭是浅显的馕饼,但却热乎柔嫩,固然算不得甚么甘旨,但配上几碟特制的风味小菜,亦非常开胃,比之这几天的酸涩野果和冰冷干粮而言,可谓绝世甘旨。
喝完酒后,马镖头放动手中的酒杯,双眸微阖,右手重叩着桌面,清润而富有节拍的敲击声在酒馆里响起,和着此起彼伏的熟睡声和嘟囔声,像极了一首旋律舒缓的乐曲。
余味笑嘻嘻地说道:“从小时候起,我就特别佩服像老哥一样的人,武功高强,酒量如海,胸怀广漠,豪放不羁,来,我敬老哥一杯。”
以是,就连常日里非常警戒谨慎的马镖头老方等几人,也不免多喝了几杯。
毕竟,他们这些镖师长年吃的是刀口舔血的饭,一年都头也没几天安生日子过,特别是走镖行镖期间,酒沾不得,人惹不得,酒馆住不得,饭也不能好好吃,每一步都得谨慎翼翼,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恐怕一不谨慎失了镖,丢了性命。
就连马镖头、老方等几个经大哥镖师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面庞微微泛红,双眼迷蒙,走起路来摇摇摆晃的。
一顿饭,热烈的热烈,喧哗的喧哗,清冷的清冷,倒都吃了个利落。
“嘿,成甚么家,一小我多清闲安闲,家里有个婆娘管着反而不舒畅;再者说,我们这类人,说不得那一天就死了,娶了人家却让人家守寡,岂不是害了人家女人。”
“嘿嘿……运气,运气罢了。”
“呵呵,陈老和两个小兄弟来了,快快,喝杯酒驱驱寒意。”
因为没人打搅,唐笑风也有乐得安逸,能够大快朵颐。
看着趴在桌上早已酩酊酣醉的王钟、赵乡等人,马镖头大笑道:“这些小子,常日里总吹嘘本身多么多么能喝,甚么千杯不倒,九坛不醉,戋戋两杯黄汤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归去后非得好好熬炼熬炼不成,不然的话,镖局这个行当,他们可干不悠长啊!”
酒足饭饱以后,已是戊时两刻摆布,镖局一行人,也都有了几分醉意,特别是王钟、赵乡等几个数月前才入镖局的新人,早已喝得酩酊酣醉,趴在桌上,满脸通红,嘟嘟囔囔的说着些谁也听不懂的梦话。
虽说此次西风行镖,因为北莽南下之事,担搁了数十天,没赚到甚么钱。
“如何不见小英,她不是最喜好热烈吗?”
以是席间,除了答允式的点点头,举举杯,干笑两声外,就是闷着头喝酒用饭。
马镖头见到余味端起青旗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大笑道:“余小兄弟公然好酒量,比那几个小子强多了,一杯黄汤下肚,就已经开端说胡话了。”
“好了,扶他们去歇息吧!”
老方抬头再灌了一口青旗酒,微醺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不过转眼就被浑浊的酒意埋没:“不过,谁没年青过,想当年,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归去渐渐调教就是。”
甫一踏入酒馆,一阵喧哗和热浪劈面而至,刹时便将唐笑风几人身上沾惹的凄寒消弭洁净,屋内屋外,恍若两个天下。
“哈哈,余老弟谬赞了!”
“是啊,江湖行镖,举杯敬人,落杯送人,不会喝酒,就是不会做人,主顾摆不平,沿途办理不顺,这不是失镖,就是丢命啊!”
老方身边一名微微佝偻的镖师,点点头应和道:“想当年,我们数十兄弟一齐进镖局,转眼就过了二十年,马哥你成了家,有了孩子,兄弟们也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