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风主动忽视了楚倾幽的话语,用桌上的筷子夹起坛中蛇胆,放入另一坛凛泉酒中,此时的蛇胆,没了那丝阴冷僻寒,多了几分如玉的温润,晶莹剔透,如一颗珍珠般澄明得空。
“明天我们入城先探听一下那家有至阴至寒之物,随后再想办获得!”
楚倾幽拉长了声音,轻声唤道,桃夭殷红的面庞,揽十里斑斓秋色,含笑雍容,却有肆意不羁。
“小墨客,你甚么意义?这么好的酒,你莫非想要独吞?”
唐笑风瞥了一眼楚倾幽,而后倒了一杯浸润蛇胆后的凛泉酒,自顾自的轻啜了一口,闭上双眼,咀嚼着酒中的香、纯、柔、澈,浸泡过赤焰金顶蛇的蛇胆后,蛇胆接收了凛泉酒中的那股烈,只剩下凛泉酒最纯粹的香柔、纯澈,兼顾有那抹如有若无的阴凉之意,比他曾经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要美好畅快。
楚倾幽慵懒地笑着:“圣尊令是庙堂江湖大家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也是腥风血雨肮脏不堪的东西啊!”
“我当初见你时,你也不是现在这副贪吃怠惰的模样啊!”
而后,唐笑风视野扫过桌上的两坛凛泉酒,将那坛浸泡着赤焰金顶蛇蛇胆的凛泉翻开,一股暗香缓缓飘出,有酒的醇,有花的柔,有泉的幽,比之那些一杯令媛的玉髓、无涯、叹幽等天下名酒也不遑多让。
“再者而言,赤焰金顶蛇为天下驰名的异兽,韩啸川具有赤焰金顶蛇之事,固然不见得大家都晓得,但绝瞒不过萧梁两家,你现在带着我堂而皇之的进城求医求药,不免不被萧家梁家获得风声,到时候人家天然晓得我们曾与韩啸川有交集,得了那所谓的圣尊令,我们岂不是自投坎阱?”
唐笑风回敬了一句:“都说近朱者赤,那么,近墨者,当然也就黑了。”
“你现在深受重伤,喝酒对规复伤势倒霉,等你伤好了再说!”唐笑风自顾收起桌上的凛泉酒,笑道:“以是,你就别惦记了!何况,我之前也没发明你喜好喝酒啊?”
楚倾幽稍作沉吟,道:“常山向南,是河间、清河两州,河间清河两州靠近关内京畿,水陆交通便当,四通八达,较之常山不知富强多少,且世家大族,富商富商,王谢宗派林立,秘闻比之萧梁两家都要深厚的多,想要找东西也比较简朴。”
“圣尊令是好东西,但也是害人的玩意,一旦被萧梁两家得知圣尊令在我们手中,我们恐怕连如何死的都不晓得!以是,常山决不能回,且要越早分开越好!”
“快点啦,倒一杯来尝尝,别磨磨蹭蹭的……”
“我没有磨磨蹭蹭的!”
楚倾幽摇点头,轻笑一声:“六合奇珍,万金难求,每一件都被当作宝贝疙瘩藏着掖着,小家小户怀璧其罪,不敢公之于别人,大师大族又甚么也不缺,先不说你能不能探听获得,就算探听到了,你又筹办拿甚么来换?”
“不如何啊!”
楚倾幽墨眉轻挑,薄怒道:“之前见你时,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结巴,如何现在变得这般厚脸皮了?”
唐笑风看了一眼楚倾幽,道:“你感觉如何?”
摇点头,唐笑风轻笑一声,被万千脏手摸过,被万千鲜血污过,被万千无辜冤魂染过,的确称得上一声“肮脏不堪”。
松风万壑楼是东唐驰名的商会构造,传承数百年,背景不详,但据闻来头甚大,背后有东唐王卿贵族撑腰,买卖遍及春秋四国,各种奇珍奇物,东至东海万里之遥的沧海珠,南至南海归墟的鲛人泪,西至昆仑山颠的万年雪莲,北至漠北佛国的玉琉璃,应有尽有,都可在松风万壑楼寻到。
唐笑传闻言一怔,这得其一者可王天下,意味着皇权、高贵非常的圣尊令,竟被楚倾幽称为肮脏不堪,这如果被那些恨不能将圣尊令摆在本身祖祠里,日夜敬着、拜着的人晓得,不晓得会是如何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