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下:“这是你……”
见了媳妇,店东规复安静,给何安下满茶,道:“小兄弟,出家可不是轻易事,我搏命拼活才有这份家业。没有一技之长,是活不下去的。”
四十秒后,一个拎着鳄鱼皮手包的女子走来,取出一块银角,向他手里放去。何安下蓦地高抬右手,抓住一片飘飞的柳叶,显得是在寻觅糊口情味,并非乞讨。
店东袖口擦泪,嘀咕:“冤孽。”一脸痛不欲生。
何安下:“道兄,当年你为何下山?”
店东:“老弟,你上山时多大?”
何安下“噢”了一声,勉强作出佩服神情,店东满面红光,连呼“快坐快坐!”给何安下泡茶倒水。
何安下:“龙颈山。”
何安下大口吞咽着杭州的氛围,走到一户灰砖绿瓦的店铺前。店铺门面很小,挂着一幅春联“告别山中孤单,迎来世上烦恼”,横批为“自救救人”。悬一个菱形灯笼,写着“男科”二字。
店东:“嗨。都是这一口吃的闹的。老哥我当年情场得志,一时万念俱灰,上了萃华山。谁料山上只要生果蔬菜,吃得我虚火上升,本来觉得食肉会欲念强,谁知茹素刺激更大。老弟,虚火也是火呀!”
何安下:“这是你……”店东眸子一转,满是对劲:“如何样,我媳妇不错吧?知书达理,能生能养。”
店内阴暗,一个肥大枯干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前筹算盘。发明有人走进店,停动手中活计,站起家问:“这位道爷,有何贵干?”何安下踌躇半晌,道:“我下山出家,还没找到谋生,不知你能不能给口吃的?”
店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跑到后屋拿出个盘子,盛三个馒头一块咸菜。何安下狼吞虎咽吃起来,显得非常苦涩,店东也被传染,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你完整就是我的当年。”
何安下:“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