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跑到后屋拿出个盘子,盛三个馒头一块咸菜。何安下狼吞虎咽吃起来,显得非常苦涩,店东也被传染,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你完整就是我的当年。”
何安下:“道兄,当年你为何下山?”
听着腹内饥肠鸣响,看着远近旅客,何安下抚心自问:“你能不能从世上获得一个馒头?”他站起,向郊区走去。
一九二六年,杭州西湖边一根电线杆下,睡着一个羽士。道袍尽是土尘,不知走了多少路,太阳即将下山时,他伸个懒腰,醒了过来。
店东:“唉,不消那么费事,我切点小东西,就能赡养百口。”
店东胳膊挺直,指向门口灯笼,恰是令何安下百思不得其解的“男科”两字。何安下不懂,“甚么?”店东嘿嘿一笑,翻开中间壁柜,取出一把小刀,挥动一圈,慎重道:“我是个大夫!西医。”
女人一脸奇特,银角收进手包,迭迭而去。
山中修道时,曾学过一种抵抗饥饿的功法,名为“食气”――含一口气在嘴里,等着它温热起来,然后像吞一个饭团般吞下,此法会引发大量唾液分泌,在喉头收回“咕噜咕噜”声响。
何安下“噢”了一声,勉强作出佩服神情,店东满面红光,连呼“快坐快坐!”给何安下泡茶倒水。
店东说着说着,两颗眼泪滚下。何安下不敢收回咀嚼声响,将嘴里馒头咽下去,问:“我如何没有这类环境?”
店东:“包皮。”
何安下:“这是你……”店东眸子一转,满是对劲:“如何样,我媳妇不错吧?知书达理,能生能养。”
何安下大口吞咽着杭州的氛围,走到一户灰砖绿瓦的店铺前。店铺门面很小,挂着一幅春联“告别山中孤单,迎来世上烦恼”,横批为“自救救人”。悬一个菱形灯笼,写着“男科”二字。
何安下:“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