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下：“你说过，此洞深处藏着一条龙，那是它读经时的赞叹声。真的有龙么？”
长衫人等待的姿势，静如雕像。
黄鼠狼髯毛松下，何安下友爱笑笑，忽感到身上产生了一种奇妙窜改，脑海中有一部书在渐渐翻开，书上的字体奇特，如海螺的旋纹，但本身仿佛都能看懂。
何安下：“他是钝刀陈？”
岩洞之水含矿物质，它一身油亮青毛应与饮水有关。
何安下间隔黄鼠狼已很近了，它并不遁藏，仿佛做好了与何安下结伴糊口的决计。
大痴：“罕拿自有脱身之法，不必我帮手，我只是借此和钝刀陈搭上干系。”
何安下：“我带罕拿返来时，你不在洞中。”
黄鼠狼敏捷一跃，叼住果皮，按在地上，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何安下笑道：“你很本分，不抢别人丁粮。好，今后我吃果肉，你吃果皮。”将果肉塞入口中，感觉糊口有了滋味。
洞深嗡响突然升大，一声声传来，已是轰鸣。
看到的是甚么？懂的是甚么？没法用人间的词汇表达，但确有一些事理在心中了了起来。
大痴点头，“他本性朴直，只能做干将，做不了天子。但也值得帮手。”
长衫人问明环境，放过段远晨，向大痴合十告别，即要拜别。大痴却拦住他说话，一会儿，大痴向何安下走来，长衫人原地等待。
大痴两手合在胸前，交叉屈下两中指，两知名指并排压在中指中节上，两拇指、两食指成环，扣在两知名指指头上，两小拇指并立。
何安下心烦意乱，松开了指模。压在中指上的三敌手指一一弹开，状如龙飞。
何安下：“您有等佛之力，为何屈尊做他部属？”
是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身子颀长，有条与身等长的尾巴，奔驰起来，远看似蛇。它不是普通黄鼠狼的黄灰色，而是油亮青色，龇牙逼视何安下，喉咙收回嗡响。
大痴：“不。钝刀割肉，分外痛。他惩办或人，必将罪证汇集得详密，以理服人，让你没法推托，让为你讨情的人没法张口。在这个不讲理的世道，一个讲事理的人，不是很不幸，就是很可骇。”
它跑近，愣住不动。
何安下低头无语。
大痴：“中统已经生长到三十万人，独立于行政以外、不受司法制裁。这群人肆意妄为，百姓百姓就刻苦了。老天没给我一个天子，仅仅给了我一个头子。或许我有等佛之力，对磨难百姓，却只能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