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心中猛地一颤,下认识地就想找处所逃。但已经为时已晚,只见得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处黑暗中,氛围俄然闲逛了一下,下一秒,范老八就挎着他那辆三蹦子冲了过来。我吓得想要大呼,叫声刚升到喉咙眼,车头已经行到了我的面前,反而把我那一声叫唤给吓了归去。
我内心骂着娘,大要上还得给他赔着笑容,好言好语恭维了一阵,这老头摆足了谱,这才承诺脱手。只见他伸手在随身的布兜里掏了一阵,终究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两指夹着符纸在半空中虚划几下,然后对着梅雨荷那边清喝一声:
但是,就在他的车头即将撞到我的时候,范老八俄然一踩刹车,只听得一阵抓心挠肝的刹车声以后,他的车稳稳地停到了我的面前。
做完这些以后,关师爷收回了架式,背动手看着梅雨荷,仿佛在等候着甚么。
一时候,四周的氛围俄然温馨了下来。
糟糕,这故乡伙追来了!
做完这些,范老八斜眼瞄了我一下,咧出一个残暴的笑容:“小子,好好享用最后的光阴,三天后我们再见!”
本来在我的筹算中,这娘们这么可爱,少说也得折磨她个二三十年。等我内心那口气消了,再放她下十八层受刑。但经历过洗怨路以后,我目睹并参与了梅雨荷的人生,对于她的经历唏嘘不已。再看她现在落魄的模样,再加上王柯文那点情分,我报仇的心也就淡了。
前面这句,他是对着范老八说的。后者冲我威胁似的看了一眼,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梅雨荷的身上。高低打量了一番以后,嘲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这里,另有个该下十八层的罪人。看她这模样,应当在阳间没少滞留吧。恩,强留恶鬼为祸人间,又是一条罪行。等今后和你渐渐算!”
我大窘,这才想起来,我哪懂送幽灵下地府啊。刚才说的那些,不过就是图个嘴上痛快罢了,现在难堪了吧。
我擦了下头上的盗汗,低头看了一下我和车头之间的间隔,顶天也就一个手掌的间隔,若不是他刹车及时,恐怕下一秒就得被他给撞飞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工夫去思虑,他为甚么能把三蹦子直接开到我们办公室里来。因为我在危急的时候,俄然想到了一件很关头的事情。
范老八见我不接招,神采有点丢脸,便把这口肝火宣泄到了梅雨荷的身上。只见他袖子一甩,一根粗铁链子就从他手里抛了出来,把梅雨荷缠了个健壮,然背工上一抖,梅雨荷便被甩到了三蹦子的货斗里。
我已经借命胜利了,我现在是有阳寿的人。他一个地府鬼差,底子就管不着我,凭甚么在我面前这么牛?
他说“渐渐算”三字的时候,字音咬得非常的重,带有很激烈的威胁。我反倒不那么在乎,他要能够抓我,来的时候就抓了,还需求又是恐吓又是威胁么?
莫不是他这符纸过期了吧?
不过,在筹办送她下地府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难堪。在同意了分开以后,梅雨荷就看着我,我也这么看着她,场面一下子温馨了下来。在沉默中,我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义。
呼喝间,只见那符纸主动燃烧了起来,转眼就化成了一捧黑灰。与此同时,办公室里莫名地吹起了一阵轻风,符灰跟着这阵风的指引,在梅雨荷身边回旋开来。下一刻,又融进她身边的暗中当中,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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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意义是,我都承诺你了,那就送我下地府啊。还等甚么呢?
“小子,别太放肆!”范老八一对灯胆眼冲我一瞪,胡子一抖一抖的,应当是被我气得不轻,“我们山川有相逢!你也就只要三天阳寿罢了,到时候可没人再保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