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帅放下心结以后,反倒是少了几分决计,多了几分萧洒,自嘲言道。
有宋一朝,都是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武人的身份确切有些难堪,乃至让民气酸!
但是有宋一朝,夙来权柄分离,寄禄官只是代表你该领甚么品级的俸禄罢了,真正决定权势职位的还是调派!
“小子来之前家师曾明言:岳帅乃国之柱石,如果困顿于汲汲俗务当中,便是我等之过也!”
“先生盛赞,飞……实在愧不敢当!飞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空有一身蛮力,宗成先生一言便抵飞千言万语,国之干城的浮名,实在是……忸捏啊!”
苏长生微微一笑,迈步前行,稍稍掉队半个身位,与岳帅一并走进书房,分宾主坐下。
披上一层读书人的外套,果然是无往而倒霉!
“大贤遗于野,实乃……”岳帅起了个话头,旋即又仿佛认识到甚么,从速打住。
此言一出,一向泥塑木雕普通不发一言的洪七忍不住瞳孔微张,张目结舌,几近失态!
苏长生微微一笑,并未回嘴:“家师曾言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文武并重,内王外霸,方才是正道,岳帅切不成妄自陋劣!”
看着这个黑须如鬓,儒雅中透着勃勃豪气的中年儒将,苏长生不免有些感慨,敬佩!
说着苏永发展身而起,面庞俊美,眸光灵秀,出尘的气味当中掩不住浓烈的文华之气,仿佛翩翩玉郎,凛然的凤仪无可抉剔,任谁一看都忍不住赞叹乃真儒士也!
岳帅这一拜,苏长生倒是千万不敢受的,国活力运一拜,以他的位格临时还消受不起!
朝为农家郎,暮登天子堂!
对于苏长生的豪言,岳帅却并未有半点思疑,马上大喜过望,拱手施礼,忧色溢于言表!
“小林先生慎言!”岳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沉声喝道:“治国大政,自有朝中相公,官家圣明定夺,岂是我等能够随便置疑的?”
言罢,岳帅没有涓滴的游移,起家躬身便要施礼。
浅谈几句,岳帅当然在切磋着苏长生的来意,苏长生却也在推断着岳帅的设法,两人相互摸索着。
“岳帅请!”
哪怕豪杰盖世如岳帅,都只能无法地向俗流低头,何其心伤和委曲?
岳帅有此宝贵的瓷器并不敷为奇,然纵观全部书房,当然不乏风雅,奇珍奇宝之流却寥寥无几。
如岳帅,论官阶不过下品武官罢了,却执掌着岳家军这一支威名赫赫的雄军,论权势可谓不在朝中诸位相公之下!
“国难当头,自当戮力同心!岳帅乃国之干城,我等不过稍尽微薄之力,附岳帅之尾骥罢了,当不得如此大礼!”
苏长生大袖一挥,行了一个标准的儒家礼节,凤仪凛然,却并未恃才傲物,将姿势放得非常低。
“陋屋立客,飞之过也!”说着岳帅伸手一引,侧身让客道:“小林先生,请入内细谈!”
“两位先生高才大义,飞无觉得敬,便以茶代酒,敬两位先生一杯,请!”
“先生大义,飞敬佩敬佩,还请小林先生代令师受飞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