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一时不语,与邹行益对视数息,一样当真道:“邹道友,既是朋友,又岂在一杯酒水当中?他日有缘,自当再见。”
邹行益听罢,面色有些和缓,倒是不甚在乎,仍旧看着姜离,做了个“请”的姿式,又问了一声:“姜道友,舍间一叙如何?”
被邹行益一声呵叱,郑钧明笑容僵住,本来法度轻巧,现在脚下倒是如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半步。
“师弟外事堂陈同慕,这位道友……这位道友乃是五灵根资质,遵循本宗律法,倒是不能归入门墙。”白袍修士声音有些战战兢兢。
几息以后,他面上透着当真严厉,言道:“姜道友,非论如何,你我也是联袂闯荡过的,邹某亦将道友视作朋友,与宗门出身无关。本日在邹某地界,也该当同饮一杯酒水。”
看着姜离一脸平平的神采,透着刚毅,邹行益俄然一震,嘴角出现浅笑,“姜道友,保重!”
他立时撤去气势,回过身,脸上换作一副热忱之色,刚想迎上去,邹行益倒是仿佛没有看到他普通,大步流星地走到姜离面前。
此时在场世人当中,已是有人认出邹行益,一下便传遍全部广场。
“这么一说,仿佛是有点眼熟。”有人倒是认同。
“许是他也晓得自家资质过分差劲,现在作了朋友,十年后,百年后呢?人家邹道友道途宽广,他当时恐怕还是籍籍知名,说是邹道友朋友,不是徒增嘲笑么?”
邹行益面露迷惑,想起方才自家师弟仿佛对姜离有些不客气,他转头扣问白袍修士:“你是哪位弟子?这究竟如何回事?”
姜离抱拳,回身往山下去。邹行益看着姜离矗立的背影,垂垂消逝在人群中。
“不错不错,元珏宗正通缉此人!”
这时姜离出声道:“邹道友,确切不错,姜某是五灵根资质。方才姜某只报出资质,依贵宗律法,确切是不需再用试灵石查验。”
邹行益顿时一怔,先前他只看到姜离身影,一时欣喜,现在细细想来,氛围倒是有些不对,稍稍转念一思,便猜出了八九分。
同时邹行益传音安抚陈同慕:“此事不怪你,你且去值守。”
邹行益言辞开朗,不似对付对付之虚言,白袍修士看到这般景象,心中有些不安。
“谢过邹道友爱意,”姜离抱拳,看看了琼华宗庙门,自嘲一笑,“姜某本日既无资格入这庙门,与邹道友门前一叙便可。”
“仿佛在哪见过。”又有人似是想起甚么。
“五灵根?”邹行益顿时转头看着姜离,一脸震惊,他不管如何也不敢信赖,如此英杰竟是五灵根的资质。
“本来此人便是邹行益,眼下固然修为不高,但听闻其在琼华宗此辈弟子当中,也是佼佼者,将来前程无量。不想这锦袍青年,戋戋五灵根资质的散修,竟能结识如此人物!”
“姜道友,那日一别,我便晓得道友手腕不凡,决然不会折在那处。本日道友来此,但是为弊宗入门试炼而来?不知是否登记安妥?如果没有也无妨,先让邹某做个东,与姜道友痛饮一番,登记之事不焦急。”
“可惜这锦袍青年也太自大了点,哪怕不能入琼华宗,与琼华宗一名天赋弟子攀上干系,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甚么!还未查验!”邹行益面色一沉,即要发作。
郑钧明在一旁倒是没有好神采,他本来测出双灵根资质,甚是对劲,一转眼,风头便被姜离抢了去。
这锦袍青年甚么来路,竟能得邹行益如此对待?
他虽在此碰鼻,但与邹行益也算有些私交,邹行益既出声扣问,姜离也不好直接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