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子见白城沉吟不语,还觉得白城瞧不上这类奥妙构造,赶紧说道:“楚统领在‘潜龙’当中也是临时居住,只要今后立下功绩,陛下便可顺理成章,扶楚统领重登高位!”
白城一阕新词尚未唱完,便有清脆的拍掌声畴火线重重浓雾中传来。
琅琊王陈道子乃是陈曜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幼便极受陈曜信赖,现在更是陈国朝中第一权臣。他此时呈现在此处,不问可知,必是陈曜的安排。
白城悄悄哦了一声,嘴唇微微伸开,似是有话要说。
白城点头说道:“陛下固然仁德,但恐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陈道子不等他张口,便已说道:“梁九功罪恶在二,其一,陛下对他一贯多有信赖,将九曜列岛全权交于他保持,他却不知进退,一味装点承平,明知有大敌在侧,列岛危若累卵,却失口否定,报喜不报忧。其二,陛下对他恩泽深厚,不吝破钞万千资本,将他一身修为推到炼神境地,他却矜持修为高深,一味养尊处优,从不与人实战,乃至于数次与人比武,全都落鄙人风,竟无涓滴用处。”
陈道子不等白城持续往下说,接着说道:“当目前廷内忧内乱,情势可谓险恶至极,陛下身边无人搀扶,恰是用人之际,楚统领如何能够一走了之?依小王之见楚统领还是重归朝堂的好,一来能够建立一番功业,以此安慰平生,二来也能够搀扶陛下,度过这一番危难。”
遐想陈郎当年,峨眉初嫁了,英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为首的一名是一名锦袍中年人,年纪约在四十岁高低,锦衣一袭,金环束发,气质雍容,温润如玉。
锦袍人面上含笑,朗声说道:“来者但是楚统领否?戋戋只知楚统领乃是天下豪杰,却不知楚统领文采横溢,这阕新词可谓尽显风骚,天下无双!”
陈道子似是一惊,问道:“楚统领乃是当世豪杰,如何早早便要退隐林泉?岂不是可惜吗?”
北方拓跋宏曾批示雄师与她隔江比武三次,都未能占取分毫便宜,对其亦是非常佩服,称“峨眉一出,六宫女子无色彩”!
梁九功恪守九曜列岛,当然不是上策,但也绝非下策。有风诺道长这等大敌在外,任是谁做主帅,也不敢等闲丢弃岛屿,带领船队北归,不然被风诺道长追上,便是船毁人亡的了局。就算白城带领世人北归,也是先奉告世人,他已将风诺道长打伤,一时之间有力追击,这才撤销世人疑虑。
白城深思好久,方才说道:“陛下与琅琊王的美意,楚某已然晓得,只是还请琅琊王恕罪,楚某还是没法重归朝堂。”
白城双目微闭,再次沉吟好久,方才说道:“陛下宽弘大量,真令楚某忸捏。”
白城心中悄悄嘲笑,只怕陈曜要对于并不是这些所谓的蛀虫,要对于的是道门本身,只是陈曜不敢讲这话宣之于口罢了。
在他身后是一名黑衣人,此人面色干枯,如同多大哥农,紧紧站在锦袍人以后,双眼不错眸子,紧紧盯着锦袍人背心,神情茫然发楞,仿佛除了锦袍人以外,人间再无一人能引发他的兴趣。
陈道子苦笑一声,说道:“此事也不必瞒楚统领,陛下固然高贵,小王也有几分权势,却都不是江南至尊,不管是北方三国,还是江南四都城可谓天外有天。”
白城轻叹一声,说道:“自古未闻大败而不加惩罚之臣,楚某如果重归朝堂,只怕天下人皆觉得陛下奖惩不明,恐怕陈国并非功德。”
陈道子接着说道:“只是因为天外有天的原因,陛下不便在明面上对于这些人,只能在暗中另起炉灶,寻觅妙手一一剪出这些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