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伯爷孙两个来的最晚,石头身上除了背囊与铁锅,还抱着一个尺高坛子。
牛大郎娘子死在自家门口,让牛大郎背回家,埋在了自家院子。
“暮年爹得了这个,想着是紫铜的,不能当古玩卖,溶了也值大钱,没想到我儿有了巨力,这合该是我儿兵器!快尝尝!”
霍小宝甩了半天的杀猪案,看到这顺手的东西,将忠烈传说都抛到脑后,跃跃欲试。
半坛子素油,几捆柴火。
霍五昂首看了看天气,挥了挥手臂:“走吧!”
霍小宝扶霍六婶时,霍六婶忍不住低声道:“你七婶子是护着儿子死的,稀里胡涂了大半辈子,临了临了总算是当了一回人。便宜她了,今后打不到、骂不着,真是叫人恨的牙痒痒!”
剩下六具村民尸身,牛老地痞、霍孀妇母子、另有牛家三个年青人,就都放在厨房里。
南山村二十一人,死七人,重伤一人,重伤三人。
“……”
留下老病妇孺,其别人都是抬尸去了。
霍小宝与老爹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好,仓促出去。
“妞妞娘,妞妞娘!”院子里有人大声。
“五叔,五叔……”
爷俩四套衣裳,两双鞋包了一包,十三斤小米、半包盐,另有一荷包碎银子、那两本小册子装了一包。
紫金四棱锏,单锏三十六斤,双锏七十二斤。
只那重伤者,是霍五的族侄,躺在霍家院子里,胸腹挨刀,腿筋也被砍断了,别说是流亡,就是送到医馆,也只能等死。
牛大郎、牛二郎(匪兵来时跑到霍家阿谁)、牛清(牛老地痞的侄孙)都是重伤,不碍事,轮番抱小凳子(牛大郎之子),石头、豺狼兄弟(傻子名霍虎,瘦后辈弟叫霍豹)轮番抱妞妞,霍小宝则是轮番搀扶老爹、霍大伯、霍六婶几位长辈。
之前归去清算行李的人已经返来几个,都望向地上,一中年妇人蹲下去,瞪着地上少妇。
“来,跟爹看好东西!”霍五没有再说别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带儿子进了里屋。
“六奶奶不打,不打啦!”那中年妇人将妞妞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
匪兵的尸身都塞进仓房。
这么残暴,提起宰人跟杀猪似的,对熟人也能动手。
南山村剩下的十二人,都随大步队走,没有人提出伶仃分开。
“嗯!”
“……”
可再疼儿子,他也晓得,这世道养儿如羊不如养儿如狼。
熊熊火光点起,大师在门口哽咽立足。
“在外头闯荡了十几年,不攒点东西如何美意义回籍!”
小凳子安温馨静,倒是不哭,就是非常粘人,睡的时候肯让人别人背,醒来的时候就只能亲爹牛大郎抱着。
“小宝,莫怕,不想杀人,就要被杀,只能选一个,换谁都只会选头一个!”霍五担忧儿子,谨慎安慰道。
“爹,我不怕!我就是……就是内心烦,不想碰到这些该杀的人……”
两把大砍刀,一把杀猪刀,这个直接放进旧皮郛里。
霍五面上带了得色,说话之间,又翻开大匣子,内里是一对紫铜色物件,上面放着两本册子。
村人的尸身,之前就抬到霍家门外。
“放心!”霍五正色应下。
抬了好几趟,死在院子外头的十二个匪兵尸身都抬了出去。
霍小宝暮年跟着村里的老童生开过蒙,熟谙字。
“……”
霍小宝瞪目结舌。
霍小宝睁大了眼睛。
“陵水离我们村只要三十里,这些牲口不会只要一拨,贼老天,村里不能待了,大师都归去清算东西,衣服、吃食、菜刀这几样都拿了,孝服也换了,在外头行走犯讳讳,半个时候厥后返来调集,乐意一起走的就一起走,另有投奔处的也过来同大师伙儿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