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许抵倒也能收,就是,就是只能抵一百大钱,我不能找铜板给你。”
她身子一向纤细薄弱,誊写上力道不敷馆阁体总练不成,曲伯中就寻来拳头大小的石头挂在她的手腕上,让她一天写上十页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前些光阴得了几张宝钞,不知你这里收不收?”
她心中存沉迷惑,赶在上元节当日就带着千山大安二人到贩子上去游逛。
转出县衙前面的一个路口,再向前就是寿阳县的主街,每一年灯市都会摆在这里。
说来这还是她第二次逛灯市,曲伯中活着时,因着对她的等候极大,盼着她能高中进士弥补他的遗憾,那几年在平县对她的束缚格外严格。
她说的煞有其事,那老夫因占了便宜心下过意不去,倒当真是捡了两个红绢制成的宫灯,表里两层,内里一层设了精美的构造,稍稍拧动还能缓缓转动。
成果在酒楼中碰到朱瑾钰,又惹来前面无数的费事。
到时再送去,这一年就不消被冯茂才利滚利的拳打脚踢。
若不是千山提起宝钞,曲清言都已是要忘了另有如许一种付款体例。
一贯抵一百大钱,就算当年宝钞印很多,但这些年官府收了很多归去,官方畅通的也已经不算多,在旁的处所确切已经无人再用宝钞顶替铜钱,但在这西北……
曲清言回身看向走在身侧的千山和大安:“等一下如果人多将我们三人冲散,你们就在前面的街角等我,如果亥时三刻都还见不到我的身影,就回县衙去寻我。”
老夫说这话时较着有些难堪,诚恳的双眼盯着花灯不敢多看曲清言。
那老夫被曲清言的行动弄红了脸,讷讷的有些手足无措,之前给他的那张宝钞送到冯茂才那边就已是能够抵去二百文,他本日卖上一晚的花灯,也能凑出三百文。
推推搡搡的挤了一早晨,主仆三人回到县衙已是邻近中午,街上还是灯火透明、人来人往,曲清言心下的疑问倒是堆得越来越深。
可如许也就只是勉强能凑够摊位费,此次的灯会他怕是赚不出几个铜板养家,可收下这张宝钞就分歧,收了就意味着又多了二百文的进项,他本年的日子能稍稍好过一点。
字如果不过关,审卷时直接就会被评为劣等,她又谈何高中。
“老夫,我这宝钞也是做买卖旁人抵来的,说在这西北还能用,一贯的纸钞抵一百大钱,老夫,如许抵你这里能收吗?”
必然是有甚么还是她不晓得的,但究竟是甚么,就需求钦差到达后去想体例撬开冯茂才的嘴。
冯茂才收摊位费,一贯纸钞抵二百大钱,这老夫那五百大钱还没凑够。
只此人要宝钞到底有何用处?
只不过是让她少逛了几个灯市罢了,这上元节不出来凑热烈倒也没甚么遗憾,她还记得在都城中应杨建贤的聘请,她同曲清闻一道出来看花灯。
曲清言心中有事倒是没看到两个小厮暗里里的小行动,街上出来玩耍的公众已是越聚越多,四周的酒楼中灯火透明,喧哗声模糊从中传出。
这宝钞是前一日里她得了动静命去千山去寻来的,一贯的纸钞一共寻了十张,如许用掉倒也不心疼。
“掌柜的,我们少爷心善,让你收你就收着,就是小的有些猎奇,这宝钞在西北这里到底无能啥用?现在除了官府别的处所都不收了吧?”
老夫的踌躇曲清言看在眼里,她侧头给了千山一个眼色,千山接过宝钞直接塞到老夫的手里。
那老夫那人手短,也不好再瞒着掖着,但他晓得的却也未几:“我们也不晓得,只是……我们这摊位费你们怕是不晓得,给铜板就要五百大钱,但给宝钞……如果赶上那些大爷表情好,两张一贯的宝钞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