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姐姐。”
两岁摆布的女娃娃睡得呼呼的,但递出去的过程里,徐氏留意到孩子的神采红得仿佛有些过甚,一惊,道:“苗苗如何了,但是病了?”
“关门,关门,快关门!”
“我听他们说的可不像话,不但要你再醮,还想着把星儿弄归去,说大姐夫这么多年都在外头,家里地步满是他们叔伯筹划,星哥儿现在大了,能做些事了,该归去帮手才是。”
徐氏勉强笑了笑:“星儿,你说的是。”
“呦,是张家mm,快坐,可吃了吗?”徐氏忙着号召起来,又是搬凳子又是拿大碗倒了热热的茶水来。
徐氏平复了一下表情,赶紧点头,道:“好,张家mm,这可多亏你了。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若不是你来和我报这个信,我和星儿不知得吃他们多大的亏。”
一阵乱七八糟的叫唤自长街一头响起,刹时整条街兵荒马乱,行人跑的跑,店家关门的关门,徐氏是外埠人,来此的时候不算很长,不解这叫唤的含义,慌乱又茫然,连声道:“如何了?如何了?莫非是鞑靼人打出去了?”
但也有一些人家,已经开端为生存忙活起来了。
展见星也站起来,过来见礼:“张婶婶。”
她说着,扭头看了下展见星,见他退回了铺子里,坐着抱着苗苗,稳铛铛的,便放心转返来,靠近了一点道:“徐姐姐,我进城来,趁便也有个话奉告你。你们展家属里那边,又出坏水了。”
“呸,你弟弟是那块料吗?”后生娘子不客气地转头翻了个白眼,“小弟和人家星哥儿一年生的,这会儿还在被窝里赖着吧?就这懒怠劲儿,也美意义说去书院,趁早别浪费钱了!”
展见星唔嗯了一声,埋头持续吃着。
“这念了书的后生仔就是不一样,一些儿玩皮劲没有,又慎重又勤奋。”卖油铺子里的后生娘子走出来,一边往外泼洗脸水一边赞了一声。
张氏的几个称呼听上去有点奇特,又是“大姐”又是“大姐夫”的,因为当日展父在家时,先娶过一房原配老婆,就是张氏的姐姐大张氏,大张氏早殁,展父分开家去了南边,在南边做小买卖时才续娶了徐氏。
他离张氏有一点间隔,但张氏说的话,他大半也闻声了。
徐氏笑:“是高了点。这孩子不肯长肉,个儿倒不比别人长得慢。”
妇人又急,又欣喜孩子心疼她,总找很多借口夙起来帮她,再要说话,又怕真的吵着了展见星背书,只得带笑无法地叹了口气,埋头整治起剩下的大半面团来。
他的年纪还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身形又不似普通男孩虎实,身上穿戴的蓝色棉布袍子都显得有点空荡,卸门板的活计对他来讲也不轻松,但家里没个成年男人,寡母冲弱,只得学着早早当家罢了。
“可不是还不敷意,”张氏说道,话语间有些愤恚,“他们姓展的,除了大姐夫外,再没一个好人。我前儿闻声人群情,说展家大房和三房在那边捣鼓,算着你快出孝了,要替你再寻小我家。”
妇人一向留意着,此时忙道:“星儿,放下我来,那水滚蛋,细心烫着你。”
到底有些心神不宁,寡母带弱子,在这世道太艰巨了。幸亏星儿是这个样,如果――
张氏点头:“也是这个话。”
徐氏神采更白:“我早说了我不再嫁,只守着把星儿养大,他们――欺人太过!”
展氏一族糊口在大同县辖下杜庄乡的常胜堡村里,安葬展父那会儿,徐氏母子也在那边住过一阵,很快因为跟展家大房三房的冲突而住不下去,避居到了城里,不想,他们竟不断念,现在又逼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