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掷地有声,诘问殿上。
“进宫…”
“天然是放在心上!”
“向公公,你在对付本官吗!”
陈显陡提声量,截断向公公后话,“皇上龙体微恙已有近旬日,太病院未曾给出明细诊疗,皇上身染何病,现在可好,满朝文武皆一问三不知!本日怕是该给百官群臣一个交代了!”
百官的沉默,亦是陈显的沉默。
陈显倨傲,已非一日之态势。
文武百官上堂觐见,仪态言行皆应严厉端方,不如仪者,从监察御史及仪礼司纠劾,连百官中是否有人咳嗽都要记下,以听候措置。
正阙之路平铺连绵至仪元殿前,距右阙不过十数米,这短短不过百步的间距,竟是君与臣,生与死,荣与辱的间隔。
“秋来还暑,夙起天凉,中午烈阳…李兵头辛苦了。”
陈显竟然在右阙门南停下,与轮值兵头闲话家常!
闲话家常很普通,按捺不住在朝堂上逼问天子存亡也很普通,最后在方皇后威势之下逞强躲避合适其一贯风格,也很普通,可三个普通加拢在一起,就是不普通!
陈显突如其来的逞强,在方皇后眼里,却恰好是他一如既往的迂回多疑而无私赋性的本色,不消担忧更无需防备。
果不其然,陈显沉默半晌,轻抬了下颌,清冷出言,“皇上既是龙体染恙,微臣怎好冒然打搅。皇后娘娘贤德,且言之凿凿,倒显班氏、长孙之风,两厢比较,凹凸立下——反倒显得微臣咄咄逼人。”
行昭一说话毕,屏风那头响起阿舒小儿嚎啕大哭,行昭身形猛地一颤,几个快步绕过屏风将儿子抱在怀里,阿舒哭得满脸涨红,馨馥奶香缭绕鼻尖,行昭的心垂垂平复下来。
陈显跨步上前,跃众而出,“微臣启奏,求见皇上!”
趁此空地,方皇后乘胜追击,“陈大人若至心想面圣,本宫当下便让人开了内宫,让你出来给卧在病榻上的皇上磕三个响头,已示忠心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