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望着天儿,直拍着行昭的背,明显只要她一死就能将方家的伤害降到最低,明显只要她一死,那些信笺那些把柄就能灰飞烟灭,没有证据天子不敢把方家如何样,明显只要她一死,她的孩子就不会胆战心惊地活在鄙夷与险境中。
“那侯爷呢!”行昭边取出帕子给呆愣愣的大夫人包上,边急声扣问。
行昭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被扳开,小拇指指甲已经翻飞起来,十指连心的痛比不上内心头陡升起绝望与力微,撕心裂肺地在厉声惨叫,“母亲!娘舅不会死!娘舅不会死!父亲...爹...爹爹!娘舅衣锦回籍之时,你凡事做绝,又该如何自处!景哥儿会怪你,阿妩会恨你,祖母会绝望,父亲,您想一想啊!”
约莫一个向来不晓得讳饰情感的人,下定决计独吞苦果的时候,便能一变态态地安静下来,做到不让别人看出她的挣扎和痛苦。
是贺琰!
大夫人将行昭紧紧护在身后,再一看落在绛红色毡毯上的青色信笺,瞳人敏捷扩大,不成置信地望着贺琰:“你...”反应极快地转首将行昭搂在怀里,推出门去,口里念叨:“阿妩先出去,派人将你哥哥追返来!”
行昭侧首,先将笔放下来,又看看神采自如的大夫人,内心头顿生不安,连声问:“如何了?但是西北出了甚么事儿!”
那尖嘴猴腮的婆子便一边儿向贺琰谄笑,一边儿拿葵扇大的手掌捂着行昭的嘴巴,口口声声道:“侯爷您和夫人好好说,好好说,主子保管不叫四女人闹着您们。”
黄妈妈内心烦躁,只好拿万姨娘出气,听大夫人如许的话,气儿顿时泄了一半。
黄妈妈是个浑的,气得浑身颤栗,回身往里屋进,手里头拿了把明晃晃的小刀出来,老泪纵横:“你们这些人这么作践主子!就不怕遭天谴吗!”RS
大夫人听后没言语,半晌才悠悠上来一句:“随她去吧,存亡有命,繁华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