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绸游移半晌,毕竟点了点头。
陈显一倒,皖州遭殃,上头人遭殃,下头人也没好日子过,“戊戌之变”前后从皖州流亡各地的穷户蓦地增加,晋王府新近补葺,多进两个皖州人也不希奇。
流的是天家的血,掌的是朝堂的权,说的是一锤定音的话,既是血脉附近的宗亲,又是立下汗马功绩的从龙大臣,还是新帝隐有倚重的朝中新秀。
“王爷,这个丫头…”
她跑得快了,里头的火遭了风向上一窜,从香炉的镂空出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没托盘,没夹棉手套,也没银架子。
既没人理睬,男人随她的目光低头看,是点的盘香,一砸下去,盘香全碎成一截儿一截儿的了,点的是沉水香,是正院用的。
“这是如何了?”
和她同屋的翠枝公开里同她说,怕是她冒了尖儿,毕竟大年三十是王爷亲口问了那副春抱石榴是谁剪的...
青绸有些发楞,随即惶恐起来,她…她到底是将这香炉打翻了!
“是阿谁剪了石榴抱春的丫环?”
“池州…”青绸抖啊抖,抖啊抖,颤巍巍地回。
这是青绸木愣在原处,眼睛几乎被灰迷住之前的独一反应。
这是嬷嬷交代她的话。
有见多识广的嬷嬷说是因为王爷要保住老王爷和王妃的命,才拿功劳和爵位去换的,以是新帝即位的时候,旁人都落了个盆满钵满,自家却连平阳王这个爵位都没保住,夺了爵停了俸禄,老王爷一病几年,若不是自家王爷还担着差事,怕是连东郊的平阳王府都能被人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