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泪从母亲、二婶、白锦桐、白锦稚手中拿过竹简,抱于怀中,在白家灵堂前慎重跪下叩首。
那日信王扶灵回城,给国公爷和白府小公子用的是薄如纸张的棺材,那白家十七子出征时还没有马高,为国战死……那黑心肝的信王竟然都未曾让人将小公子的头颅缝合,存着摧辱之心就那么带返来,的确是丧尽天良!
她双眼更加红,心渐渐软了下来,比拟起她们落空父亲和兄弟,真正的不幸人……实在是她的祖母大长公主,一夕之间丈夫、儿子、孙子,全都葬身南疆,恰好行恶者是她的母族。
大长公主哭过的双眼通红,她紧握着虎头拐杖,在蒋嬷嬷的搀扶之下终究还是朝白卿言的方向走来,与白卿言对视,一贯暖和的嗓音染着一层沙哑:“白家大仇哪有让你一个闺阁女儿家冲在前头的事理!老身是这镇国公府的镇国公夫人!老身还没死!我本身的丈夫!本身的我儿子、孙子!我就是舍了这身血肉之躯,也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都说,自前人生有三痛,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失子。
“白大女人,这是要带行军记录去哪儿?”齐王非常心急。
立于镇国公府牌匾之下,孝衣衣角翻飞的白卿言转过甚来,她咬着牙说:“去宫门前,去敲登闻鼓!去为白家鸣冤!为我屈死的祖父、父亲、叔父和弟弟们讨一个公道!”
此人不但无耻暴虐,脆弱无私,还是个毫无耻辱之心的寡廉之徒。
“母亲!”
“母亲!”
白锦稚的话音刚落,就听大长公主如洪钟的声音从后传来……
可她到底是大长公主,虽以风烛残年,通身不怒自威的持重威仪竟是跟着年事增加愈发厚重,哪怕容颜蕉萃,鬓边银丝梳的一丝不苟,还是将脊背挺得极直。
“护住四夫人!”董氏睁大了眼喊道。
不过都是不幸人罢了。
出乎白卿言料想以外,又完完整全在道理当中。
白卿言只觉满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头如被浇了一勺热油,直到见四婶被萧容衍的护戍卫住,紧紧攥在袖中的手才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