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刚出来,就见白锦桐单独一人立在清辉院门口,抬头看天上的炊火入迷。
“另有一件事,你极力去查,若查不清楚也不要紧。”她睨着不远处的雪中红梅,道,“两个月前由忠勇侯卖力筹办送往南疆的粮草,都经了谁的手,我想晓得名字。”
白斑斓和白锦稚,也是来白卿言这里找主心骨的。
晓得白锦桐内心难受,她笑着攥住白锦桐冰冷的手:“走吧……”
谁说豪杰无人记?这被白家世代保护的百姓记得他白家!
颠末白卿言前番一闹,现在全部多数城的百姓对白家和南疆战局都非常体贴,若信使入城不报,再有人故意指导……百姓自会来镇国公府门前等候宫中派人来向镇国公府通报战情。
白斑斓见白卿言已经抬脚前行,泪眼昏黄,柔声细语道:“有长姐在前带路,再滑……我们也不怕。”
如此,天子只要稍对白家有所行动,必然激起民怨民愤。
白卿言转过身,叮咛身边的春杏:“去问问如何回事儿?”
约是听到院门翻开的动静,白锦桐回神挪了两步走到白卿言面前,张口调子沙哑:“长姐……”
姐妹四人相对而立,白斑斓红着眼,用帕子低低笑出声来:“好巧,我们竟然都来寻长姐。”
刚还一片死寂的镇国公府,俄然就热烈了起来,丫头仆妇们都停动手中活计,挤在廊下院中看着漫天灯火。那橘色的光芒,照得民气里暖洋洋的。
她抬手拂去白锦桐肩膀上的落雪,勾唇对白锦桐笑了笑:“在这里等我?”
春桃上前扶住白卿言,柔声叮咛:“雪天路滑,四位女人谨慎脚下。”
白斑斓、白锦桐、白锦稚双眼含泪紧随厥后,亦是对这漫天明灯深深一拜。
“大女人请讲!小的万死不辞!”陈庆生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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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全部镇国公府还是是灯火透明,但……仆妇、婢女观主子情感不好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少了嬉闹声,国公府温馨的让人感觉冷僻。
闻言,她喉头翻滚哽咽,她将手炉递给春桃,慎重长揖到底……以谢满多数城的百姓。
大人把酒言欢,她和白锦稚带着小十七和一帮孩子提着灯笼在白卿言这清辉院里闹,白卿言和白斑斓坐在廊下谈天笑着,一派欣欣茂发、朝气勃勃的气象。
白家满门男儿尽亡的动静传来,她要多数城的百姓亲眼看到他们白家为护大晋做到了何种境地,要让百姓们看到白家惨烈……和白家人同悲!
“走吧!去祖母那边……”白卿言声音比常日里更沉重,也更果断。
“走吧!”白卿言拢了拢大氅,扶着春桃的手,在一众低眉扎眼的丫头簇拥下踏出清辉院大门。
火红的灯笼,雪中映着四位女人含泪带笑的模样,格外的暖心也格外让人难受。
白锦桐点了点头,泛红的眸子几乎拦不住眼泪,忙低头粉饰。
她双目被雾气恍惚,宿世她独行,此生有姐妹相伴前路再难又有何惧?!刀山火海、熔岩浆火她白卿言也敢趟。
天子向来爱浮名,他只要还顾忌史官公笔,还害怕民怨滔天,即便有斩草除根之念也必不敢对白家遗孀动手。
若主将身故,则宫中会派人通报战将家眷备丧。
大晋国自古以来,如果捷报信使会在进入大国京都便高呼捷报战况,要让百姓晓得同庆。
望着安闲平和的白卿言,白锦桐只感觉长姐身上仿佛充满了不惊不惧的力量,一颗心也跟着安稳了下来:“好……”
宿世,他们白家便是做的太多,说得太少,才会被人忘记……
漫天炸开的残暴烟花之下,无数明灯升空,将全部夜空映成一片暖色火海,灯面上写满了“班师而归”、“得胜回朝”、“百战百胜”、“安然返来”等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