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着脸看向已立在他亲兵包抄圈以外的白卿言,冷声道:“我想给你白家留颜面,才说重伤在身,你们白家真要本王当着浩繁百姓的面儿……说出白威霆如何不听本王号令至我大晋数十万将士葬生南疆的罪恶吗?!”
“小十七!”白锦稚亦是惊呼。
百姓目瞪口呆看着所谓“身受重伤”的信王,行动自如上窜下跳拍打身上火苗,身边另有一个香酥入骨瑟瑟颤栗环顾四周的美人。
饶是百姓都晓得疆场向来残暴,可也不如活生生一个十岁孩童被砍杀的尸身呈现在面前让人来得震惊。
卢平看到平时最敬爱活波的十岁孩童,竟然落得尸成分离,早已经双眸通红,心中杀意沸腾,不等他带人去追,董清平已然一跃上马……直接入城勒马拦住了信王刚入城不过十米的马车。
四夫人王氏最荏弱不过的性子,此时双眸猩红如同天国返来的妖怪,语无伦次歇斯底里怒骂皇室贵胄,千尊万贵的天子嫡子信王:“信王你个杀千刀的!我的儿啊……你竟让我儿子尸首分离!洁净衣服都不给他换一身!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十岁的孩子啊!你个王八蛋!”
白斑斓睁大了眼:“小十七!”
四夫人王氏仰天撕心裂肺痛哭一声,又将脸贴着儿子的身材,像哄孩子入眠似的小声喃呢:“小十七不怕!小十七不怕……娘在呢!娘陪着你!娘在……娘给你暖暖!我们不怕!不怕……”
信王眼睑重重一跳,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让满城百姓看到他无缺无损站在里,他身侧拳头紧握,既然透露了倒也不惊骇做的更绝一些。
董清岳人坐在高马之上,双眸猩红望着已然拔刀的信王府亲卫,国公府护院也已拔刀,两相对峙,剑拔弩张!
吕元鹏此等纨绔何曾见到过如许惨烈的状况,只觉一腔热血和肝火被烧的滚烫炙热,胸口似有岩浆奔腾,几欲破胸而出,恨不能立时上前和信王撕斗。
萧容衍的侍卫悄无声气回到萧容衍身边,抬高声音道:“主子,部属无能,刚才脱手,国公府阿谁护院统领,和顿时那位大人怕是已经重视到我了。”
“啊……”四夫人王氏尖叫着踉跄跪地抢过儿子的头颅,如失心疯普通不竭尖叫着爬回儿子的尸身边死死抱着已经有了尸斑伤痕累累的儿子身边,抱住儿子的尸身,绝望痛哭。
那侍卫点头沉默不语垂着眸子立在一旁,仿佛甚么也未曾做过。
薄如纸板的棺木开裂,最后的小棺木麻绳断裂棺身一歪,边角猛地坠地全部棺木炸开,身穿破裂铠甲的小童尸身从棺木中滚了出来,被敌军斩下的头颅直直滚落至雪堆中,毫无讳饰!
或许是一早就在这里候着,人早就冻僵了,抬着镇国公棺材的家仆脚下一滑,只听“咚”一声棺材落地,前面三具棺材“嘭——嘭——嘭——”慌乱间都落了下来。
不知是否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信王的马车车轴俄然断裂,车轮撞飞了护在马车一侧的两个亲卫,翻倒在地,马车内火盆一瞬扑灭马车青围布,信王和车内美姬尖叫着从马车内爬了出来。
“出征在外我祖父为帅,他身经百战何必听你一个在这繁华帝都从未经历过血战的黄口小儿号令!”白卿言泪如泉涌,没顶之怒、锥心之痛燃尽明智,声音颤抖激愤,“即便是我祖父行军不当,可白家儿郎他们……为民血战,为国捐躯!莫非身后要落得一个尸首分离的了局!这是哪家的事理!我弟弟才是十岁!他才十岁!他十岁之身敢上疆场!他是为我晋国而死的少年豪杰!岂容你如此作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