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身着披风的清癯身影,立于透明的摇摆烛火之下,白净冷傲的五官没甚么神采,目光幽深沉稳,既无将西凉军此战摆设全数猜中的欣喜,亦无因太子不听她所献战略而落空战机的恼火,平静安闲又沉着矜持。
太子一怔,藏在袖中的手悄无声气收紧,想起临行前父皇丁宁,不过半晌太子紧攥的手又松开,道:“虎鹰营在,就在宛平!”
白卿言看了眼白锦稚表示她沉住气,接过肖若海递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解开缠绕在手臂之上分量实足的铁沙袋,拿过披风往身上一裹,道:“走吧……”
太子点头也附和老幕僚的话。
白卿言进府衙大门之时,石攀山拽着正在扣战甲披风的甄则平紧随白卿言身掉队来。
昨晚白卿言已精准无误瞻望了西凉雄师本日布局,此时……非论是甄则平还是石攀山亦或是太子,都没法再存轻视白卿言之心,沉默了下来。
白卿言沉住气,语气安稳道:“昨日言是曾对张将军说有对策,但言也明言……若白家军虎鹰营在,言才有对策!”
她话音刚落,府衙外尖兵高呼:“报……瓮城方向来报,云破行率雄师突袭瓮城!”
急性子甄则平急得不可忙道:“白公子昨日是我不好轻看你了!现在大敌当前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西凉军在这两地摆设,即是堵截了我们前去瓮城最快之路!若绕行九曲峰与瓮山,现在马不断蹄解缆,急行军到瓮城最快也要到申时!”石攀山咬了咬牙,献计,“若瓮城守兵能对峙到申时,我们或许能绕开九曲峰与瓮山,在瓮城与守军里应外合毁灭西凉雄师。”
“不稳妥!”不等白卿言开口,太子部属年纪最大的幕僚已经先行道,“西凉南燕合军之兵力胜于我晋国数倍,你这边点了人家大营,难保云破行不会肝火中烧围歼我们这五万雄师!秦先生所言按照云破行安插的行动随机应变,那更是将主动权交于别人之手,我们过分被动,太冒险了!”
愁眉不展的太子忙看向白卿言:“白公子有对策?!”
“白公子!”张端睿朝着白卿言的方向抱拳长揖到地,“白公子昨日说,若殿下昨晚未遵循白公子所言布局,本日还能有对策,请白公子直言……”
都说最好的戍守是进犯,可等别人脱手了再接招……看起来被动,却给了你将成果望你所希冀方向把持的机遇。
太子见白卿言在甄则平与石攀山,三人正对他施礼,视野落在白卿言身上:“不必多礼,尖兵来报,西凉雄师正于九曲峰弯道另有瓮山峡谷九曲峰出口东面设伏,此时正往山上运送木头、石头,另有火油!九曲峰兵力约有两万之众,瓮山埋伏多少尚不晓得,只是灰尘飞扬旗号招展怕是藏有上万兵士!”
“此次雄师可分为四路!张端睿将军率一起为鱼饵,带一万三精兵与两千强弩手前去九曲峰山道,放西凉密探前去报信,牢记缓速慢行以两个时候达到九曲峰为准,不得入九曲峰山道!石攀山将军一起,率一万精兵绕至九曲峰山道东侧以后,杀西凉伏兵一个措手不及!”
“一旦开端交兵,西凉雄师知没法伏击我军,必定尽力同石将军交兵,但九曲峰一战,石将军只许败不准胜!”她望着一脸错愕的石攀山,手指绕着舆图上九曲峰走至乌丹河,“石将军牢记,假装慌不择路引西凉雄师绕九曲峰……去乌丹河方向!”
可白卿言倒对秦尚志刮目相看了。
石攀山亦是看向白卿言。
太子与他的三位谋士另有张端睿将军立在舆图之前,正在细说甚么,听到甄则平的声音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