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廉快意又马不断蹄去了右相府,她的外公家。
像是算准了时候,荣氏正看着精美标致的桂花糖发楞,就见右相脚步仓促的走了出去。
“嗯,只是二弟没有志同道合的同窗,或是操行可靠的老友,给他杰出的影响,只怕爹爹的反对,哥哥也不睬解他,家里又没有母亲管束,迟早会走上弯路。”廉快意有些可惜的说道。
廉快意当真的点头,宿世她最不耐烦听这些,她很驰念母亲,却也最怕旁人在她面前提起母亲,仿佛是要揭开她决计忽视的伤口一样。当代她却明白,这些都是母亲最嫡亲的人,也是她嫡亲的人,提起母亲,只会让他们在不异的时候,相互记念不异的人,她心头的伤痛,亦是他们的伤痛。母亲会让他们离得更近,而不是更远。
廉快意笑着点头,“外婆最好了!”
此次来到外公家,外婆见到她的第一眼仍忍不住满目哀伤,但很快就讳饰了畴昔。母亲在大好韶华里不幸离世,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能不伤怀呢。
“顾先生不错。”崔右相点点头。
“对了外婆,我本日带了外婆最喜好的桂花糖,是母切身边的马姨娘做的,不晓得味道还像不像当年普通好,您快些尝尝。”廉快意表示云溪翻开带来的食盒。
廉快意却浑不在乎道:“没事的,有顾先生教二弟,迟误不了。”
崔右相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廉快意心底都严峻起来是,他才微微扬了扬嘴角,“这有何难,他日外公给顾先生再先容一两个德才兼备的门生便是。”
许是睹物思人,崔右相的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恍惚的水汽。
崔右相哼了一声,他天然是感觉本身女儿好,便那里都是好的。
宿世母亲分开今后,她和姐姐回了几次外公家,外公待她们却不似母亲在时那么亲热,她觉得外公是不喜好她们了,薛姨娘也说,没了母亲,她们和外公的干系就远了,她以后就很少再去了。
他两步来到上座,视野生硬的从食盒上移到廉快意的脸上,“快意如何本日来了?”
“悦华走了今后,这还是第一次再闻到这桂花糖的香味。”荣氏喃喃道。
一向到太子被谗谄,连累了外公一家,到最后右相被免除,她都没再见过外公。
“你放心,今后你再来,你外公如果板着脸,我们就都不睬他,看他一小我板着脸给谁看!”荣氏开打趣道。
外公是文官,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像是沉淀了平生的深沉慎重,分歧与爹爹身上的杀伐之气。是广博宽怀,悠远安好的大气,让人一站到他跟前,都会不自发地屏声敛气,收起暴躁傲慢。
“外婆。”廉快意行了礼以后,被荣氏扶了起来,她顺势抱住荣氏,头埋在荣氏怀中撒娇道。
顾言之乃一代大儒,曾为帝师,后不恋世事繁华,去官四周周游,一次关外历险幸被廉将军所救,便一向跟着廉将军了。廉欣娉和廉快意都跟着顾先生读过一段时候书。
崔右相“嗯”了一声,视野却转到了那翻开的食盒上,为不成闻的叹了口气。
“母亲临的像外公的字,却还是不如我那二弟像,二弟不像哥哥喜好舞枪弄棒,倒是喜好读誊写字,特别喜好外公那一手超脱的狂草,只是我爹爹嫌他一个男孩子,工夫不好显文弱,不在这方面对他下工夫罢了。”廉快意像是扯闲篇似的,没话找话说。
盒子一翻开,桂花糖的香味就飘得满屋都是,之前母亲带他们返来时,总会让马姨娘做些点心带返来。母亲走了今后,就再没有人这么做了。
点心并不是甚么奇怪东西,偌大的右相府也不缺这么几块小点心,可这份念想,倒是无可代替的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