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婼与皇上并肩出了沉香阁,安步往延福宫而来,凝晖阁的女官带着两名小宫女劈面而来,瞧见皇上往道旁树影下一躲,皇上指了指,小磨喝道:“何人?鬼鬼祟祟的。”
叶太嫔急得直搓手:“这还真是请神轻易送神难,你见过了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也应了你的要求,为何还要见过皇上?”
只剩了君婼与密王妃,君婼瞧着她:“俭太子并非先帝亲生,你可知情?”
女官忙从树影里出来拜见帝后,皇上不悦道:“又是凝晖阁?本日凝晖阁很不循分。”
密王妃袖子遮了脸泫然欲泣:“兆瑞该进学了,可巩义偏僻,找不到好的西席,半年畴昔了,我怕迟误了孩子学业,心中惶急,厚着脸皮进宫来求皇后殿下。”
密王妃手抚上鬓发,笑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去查过龙龙本日的功课,也该安息了。早睡夙起,每日用牛乳洗脸,也保容颜不老。表姑瞧瞧,我这几年可有窜改?”
密王妃笑起来,叶太嫔听得心惊肉跳,可见是当年被捧得太高,就算俭太子暴薨,她也未从云端下来,盘算主张回转屋中,明日一早就送她出宫,万不能让她见到皇上惹是生非。
密王妃说着话哀切哭了起来:“孤儿寡母没有依仗,只能来找弟妇做主,非是我贪慕东都繁华,都是为了孩子们……”
密王妃忙道:“内藏库供应充沛,妾与后代们衣食无忧。一来大儒堆积东都,没人肯到偏僻的巩义,二来孩子在巩义,不免眼界狭小,妾担忧今后坐井观天,如何也是龙子龙孙,旁支的都住在东都,嫡派的密王府却在外,皇族内多有群情,就连一个异姓的郡主都赐了郡主府,随便找一处便能安设我们母子,求皇后殿下……”
“是啊。”侍女笑道,“王妃但是东都第一美人,哪个男人见了都惊为天人。”
叶太嫔忙道:“皇后殿下承诺为兆瑞请西席,月华此行不虚,明日一早就出宫去吧。”
叶太嫔听得心惊,此人竟不循分至此,还想着皇上若子嗣艰巨,让本身的儿子得了皇上另眼相看,将来好有机遇做太子,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帝后恩爱情深,如何就会子嗣艰巨?宫外无聊的传言,她也能信。
皇上嗯了一声,瞧一眼小磨叮咛道:“传旨凝晖阁。”
密王妃一愣,这不是宫中惯常的套路。君婼笑笑,“跟我说话,不消绕圈子。”一转头叮咛世人,“都退下。”
执起银箸一副小大人样,有模有样为君婼布菜,君婼含笑用了几口说声饱了,有女官带了安平下去,君婼对叶太嫔道:“请出来吧。”
君婼一笑:“既来了,便见上一见。”
密王妃蘸了头油梳着头发,信心满满说道:“皇后老练,威胁我要揭露俭太子出身,觉得我被吓大的吗?她说揭露就揭露,她不在乎皇家颜面,皇上总得在乎。传闻皇上不喜女色,子嗣上天然艰巨,让皇上见一见龙龙,我再求过皇上,也许能回到东都来。回到东都,若龙龙进了宗学,定出类拔萃。”
密王妃一笑:“皇后并没有下逐客令,明日见过皇上,我定会分开。”
就听侍女道:“听闻皇上严苛,会承诺王妃要求吗?”
叶太嫔神采一变:“求你了,我们娘两个好不轻易才有了太常日子。你住着不走,我这心中七上八下的惊骇。”
君婼笑起来:“这孩子,叫甚么名字?几岁了?”
想着劝她循分些,往客房而来,来至窗下,听到她随行的侍女道:“王妃为何非要见过皇上?”
密王妃涕泪涟连:“启禀皇后殿下,妾并没有旁的心机,只是为了孩子,妾也没有多想,妾一介无知妇人,还请皇后殿下谅解。”